第二十一回善言开导免验尸骸二审口供升堂讯问[第1页/共3页]
狄公道:“汉文俊之妻,本县已退场验毕,显系中毒身亡。
两人正在书房群情,执帖长出去回道:“华举人现在堂上,要面见太爷,问太爷那案子是如何体例。”狄公道:“本县知他必来催案,你且出去请会,一面号召大堂服侍。”那人承诺退去,瞬息之间,果见华国祥衣冠整齐,走了出去。狄公只得迎出版房,分宾主坐下。华国祥开言问道:“前日老父台将女仆带来,这数日之间,想必这案情判白了,究竟那个下毒,请父台示下,感激非浅。”狄公答道:“本县于此事思之已久,乃一时未得其由,故未曾鞠问。今尊驾来得甚巧,且请稍坐,待本县究问如何。”说着外堂已服侍齐备,狄公随即换衣升堂问案。
华国祥还未开言,李王氏向狄公哭道:“彼衰老爷,小妇人只此一女,因她身故不明,故而据谍报控。既老爷如此定案,免得她身后刻苦,小妇人甘心免验了。”汉文俊见岳母如此,总因佳耦情深,不忍她遭世人摆布,也就向国祥说道:“父亲且免了这事吧,孩儿见媳妇死了太惨,可贵老父台成全其事,以中毒定案。此时且依他收殓。”华国祥见儿子与死尸的母亲,皆如此说,也不过于苛求,只得退下,同李王氏具了免验的首结,然后与狄公说道:“父台令举人免验,虽是顾恤面子之意,但儿媳中毒身亡,此事皆众目所见,惟求父台总要拷问这胡作宾,照律惩办。若以盖棺以后,具有甘结,一味收殓,当时老父台反为不美了。”狄公点点首,将结取过,命刑役皂隶退出堂后,心下实是迟疑,一时不便归去,坐在上房,专看他们出去之时,有甚么动静。
此时里里外外,天然闹个不清,奴婢亲朋俱在那边办事,所幸棺木统统,昨日俱已办齐。李王氏与汉文俊天然痛入酸肠,泪流不止。狄公等内里棺木设好,欲代死者穿衣,他也跟着世人来到房内,但闻床前一阵阵腥气,吹人脑髓,心下直是悟不出个理来。暗道:“古来奇案甚多,即便中毒而至,这茶壶以内,不过被那砒霜信石服在腹中,即使七孔流血,立时毙命,何故有这腥秽之气?你看尸身固然青肿,皮肤却未褴褛,并且
本县决不刻待尊仆便了。”华国祥见他如此说法,总因他是处所上的父母官,案件要他判定,只得命高陈氏出来,当堂辩论。
却说狄公听了高陈氏之言,更是委决不下,向华国祥说道:“据你世人之言,皆是独挟己见。茶是饭后泡的,当时胡作宾又在书房喝酒;伴姑除了吃晚餐,又未出来,不能新人自下毒物,便可就伴姑身上追随了。午后有无人进房,她又影象不清,这案何能臆断?且待本县勘验以后,再为审断罢。”说着即起家到了内里。此时李王氏以及华家大小眷口,无不哭声震耳,说好个温美好貌的新娘,俄然遭此惨变。狄公来至上房院落,先命女眷暂避一避,在各处看视一遭,然后与华国祥走到房内,见箱笼物件,俱已搬去,唯有那把茶壶并一个红漆筒子,放在一扇四仙桌子上,很多仆妇,在床前看管。狄公问道:“这茶壶但是本在这桌上的么?你们取了碗来,待本县试它一试。”说着当差的早已递过一个茶杯,狄公亲身取在手中,将壶内的茶倒了一杯,果见色彩与众分歧,紫玄色如同那糖水类似,一阵阵还闻得那派腥气。狄公看了一回,命人唤了一只狗来,复着人放了些食品在内,将它泼在地下,那狗也是送命:低头哼了一两声,一气吃下,顷刻之间,乱咬乱叫,约有顿饭时节,那狗已一命呜呼。狄公更是惊奇,先命差役上了封标,以免闲人误食,随即走到床前,看视一遍。只见死者口内,漫漫的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