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步步惊弦心[第2页/共3页]

“去西暖阁了。”

这都人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又惶恐周太皇太后惩罚，便直言道:“奴婢见郑女人这几日总偷偷吃酸，还……还仿佛孕吐，她不准奴婢说出去，奴婢便一向没有禀报给太皇太后。”

“我本在乾清宫批折子，听闻你动了胎气，仓猝过来了。”

周太皇太后听得喜笑容开，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你打小就会讨哀家高兴。”

谁想朱佑樘倒是奇妙避过，只答:“朝中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怎及得上枼儿首要。”

“公允？”周太皇太后冷噗一声，道:“哀家若对你公允，那皇后如何办！皇后腹中阿谁才是嫡子，若你先她一步生下这个孩子，那便是皇宗子，到时哀家要如何向皇后交代！莫非容你的孩子同她的孩子争太子之位吗！”

周太皇太后听言委实一惊，道:“那不是安胎的药！”

是因朱佑樘来得俄然，南絮连那块血淋淋的床单都将来得及收起来，仓猝间听闻朱佑樘已到了暖阁外，她只得将床单塞至床底下，可这一屋子的血腥味又岂能逃过朱佑樘极是活络的嗅觉。

若皇后未曾怀有身孕还好，周太皇太后定然是要千方百计将她护住，可恰好皇后也有了，现在这宫里头统统人的目光都已是堆积在皇后身上，谁还会管她的死活。

“是。”

金扶讪讪一笑:“瞧瞧这天也快黑了。民妇这便出宫去了，陛下，民妇辞职。”

听此都人们未免怕惧，唯有跪在前排的一个都人，旋即接了话，答道:“太皇太后饶命，奴婢想这药渣恐怕是郑女人倒在这儿的……”

都人皆不敢昂首看她，更莫说是应对，周太皇太后见状，气急之下厉声道:“好，都不肯说，那就十足拉出去杖毙！”

朱佑樘仿若未见，他倒也未曾直接扣问胎儿之事，反倒是皱着眉问道:“这是甚么味道？”

张均枼一惊，赶紧强笑一声。道:“不必了，陛下明日还要早朝，早些回西暖阁安息吧。”

朱佑樘应了声，而后顺势坐下，握住张均枼的手，道:“没事就好。”

周太皇太后与乜湄一声不吭的进了郑弓足的屋子，实在叫郑弓足与陶韫吃了一惊。

“你说甚么！这是甚么时候的事！”

她现在为了保住性命，天然要废一番周折，她本想将这孩子流了，可她总归是舍不得，便只好裹布条将肚子收住，不让身孕闪现出来。

凡是在殿内服侍着的都人闻言纷繁疾步跑出来，跪地垂首，整齐不齐的施礼，皆低语道:“太皇太后。”

言罢周太皇太后当即转过身，疾声怒斥:“这药渣是哪儿来的！说！都过来！”

“你不要怨哀家，哀家也是不得已，来人！”周太皇太后侧首正欲唤乜湄，恍然间却见乜湄从外头走出去，神采仓促，低声禀道:“太皇太后，方才坤宁宫传来动静，皇后……小产了。”

“陛下，”南絮反应敏捷，这会儿便已平静自如，福身同朱佑樘施礼，彼时金扶面色却颇是镇静，仓促施了一礼。

“诶，这是甚么？”周太皇太后回顾垂眸，忽见树下堆积着些许药渣，不免生了迷惑，因这药渣上还残留些水汽，定然是方才不久倒下的，可恰好这清宁宫几月来又从无人抱病。

且说清宁宫这头，傍晚时分，全部正殿灯火透明，周太皇太后每日用了晚膳，总要出去散散心，本日自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