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降罪黜荆王[第1页/共4页]

南絮定定站着，望着木托上的那杯牵机酒，很久方才问道:“娘娘晓得么？”

为保万全之策，她只能忍，他是君，她是臣，她若想求着他把南絮放出来，必然要将他奉迎了才是。

本来张均枼是平躺在床榻上，她见朱佑樘出去，倒是没甚么反应，可一见朱佑樘走近床边，她便翻了个身，面朝墙睡去了。

听言南絮还是淡然，只道:“我若不以此来威胁陛下。又如何能护住娘娘。”

说罢朱佑樘便拂袖而去，说来他到底还是过分仁慈，只念及骨肉亲情，便仅是将这朱见潚降为庶人。

小剧院:

张均枼望着他，笑意绵绵，只道:“陛下脸颊还疼么？”

朱佑樘紧拧着眉心，面色阴沉，冷冷道:“朱见潚违悖祖训，灭尽天理，伤害骨肉，渎乱人伦，获咎于六合。诸王议其罪大恶极，当置于法。今亲王、文武大臣及科道官又交章劾奏，法当正法，但念其亲，不忍加刑，从轻曲宥，削王爵降为庶人，锢之西内，其教诲官员阿顺巴结，致王犯法，俱免除之。”

想至此，张均枼终究拉下脸来，翻过身去，面朝着朱佑樘，只是一张脸正对着朱佑樘的胸膛，叫朱佑樘看不见她的神采。

张均枼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爬动着身子钻上来，微微颦眉满目祈盼的望着他，竟撒起娇来，问道:“陛下何时把姑姑放出来？”

至于停尸房所遭到的丧失，不免还是有些许的，不过悻悻的是瑾瑜的尸身还在，且毫发未损，牟斌上前细心检察了一番，却蓦地发明，瑾瑜右手的五个指甲里，都嵌了血肉，可南絮的手臂上，只要四条抓痕。

“朕吃了痛，枼儿也得吃痛！”

朱佑樘回了坤宁宫时，张均枼已歇下，说是歇下，实在也不过只是躺下罢了。

朱佑樘怔怔，赶紧站起家，自她手中抽回书，合起来暴露版名，嘲笑道:“我不是说你放肆，我是说，这书的名字叫《皇后好放肆》。”

眉黛不免骇怪，怔怔不语，张均枼嘲笑一声，道:“说你是蠢货涓滴不为过。”

牟斌用情不比江离少，他贫乏的只是机遇罢了，只是那一回错过，他可惜了十年。

牟斌起先听闻力士禀报停尸房走水时，便猜想凶手恐怕另有其人，可南絮手臂上确切有几道抓痕，此事亦断不会有假，这便叫他各式考虑，终还是揣摩不透。

提及来，张均枼本来确是筹算将他推开，可她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张均枼方才出了北镇抚司衙门，天涯便阴沉下来，一场雨紧接着滂湃而来，将克日来浑身的怠倦冲去，亦浇灭了停尸房的大火。

她若能像南絮那般聪明，即便不勤奋，那张均枼内心头也是欢乐的，恰好这眉黛又是一身的懒骨头。现在张均枼倒不求她能像南絮普通，哪怕是如同瑾瑜，一点就通，那也是好的。

本日朱见潚已被押送回宫，连带着荆王府保护军官沈濂、彭浩、余涛，风水先生罗启儒，相面先生毛刚，伶人周鑑，以及侍卫陈胜，总计几百余人，十足被一网打尽。

南絮缓缓举步近前，极是安闲的端起酒杯，垂眸望着杯中之酒，不由自主扯动唇角，暴露一丝苦涩的笑意，她自嘲道:“牵机……当年太皇太后用来赐死我母亲的，也是牵机吧。”

沉寂的锦衣卫狱，只听闻一声清脆却又浮泛的声响，那想必是杯盏落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