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醉仙遗梦[第1页/共2页]

窗外的孢子云俄然暴动，凝集成庞大的人脸。周忘看清那张脸的刹时如坠冰窟——那竟是与本身八分类似的中年男人面庞，只是双目浮泛淌血，口鼻不竭喷涌菌丝。

周忘按住她执伞的手："代价呢？"

剧痛囊括满身的顷刻，无数影象碎片喷涌而出。七岁那年师父带他观星，说"瑶光主灾"时感喟的尾音；解剖台上女尸脖颈缝合线的触感；另有昨夜孢子云中闪现的父亲面庞...统统画面都在伞面扭转的七星纹中逐步恍惚。

"脱胎换骨阵需引七星煞气，你体内血灵芝受煞气牵引，现在正在吞噬你的灵魂。"她将油纸伞插上天砖裂缝，"唯有将命格转入伞中傀儡，方能暂保十二时候无虞。"

周忘瞳孔微缩。顺着她表示的方向望去，雕花窗棂外漂泊着无数萤火虫般的红点——那是正在寻觅宿主的孢子云。比来的孢子离醉仙楼不敷百米，却被某种无形樊篱隔绝，在雨中爆开藐小的血花。

菌丝穿透她肩胛的刹时，周忘被伞杖拽着破窗而出。最后回望时，柳寒烟化作冰雕的身影正在孢子云中溶解，唇角犹带豁然的笑。

"父...亲？"

再睁眼时，油纸伞已化作青竹杖。周忘握杖的右手充满尸斑，心口却再无跳动。柳寒烟唇角溢血，发间玉簪碎成齑粉："记着，你现在是伞中傀，子时前必须找到..."

暴雨中的老茶厂像头蒲伏的巨兽，锈蚀的蒸汽管道垂下菌丝帘幕。周忘的竹杖点过积水，波纹中映出的面庞已爬满青灰尸斑。铁门吱呀开启，穿蓑衣的老者正在烘茶炉前煨酒，铜锅里翻滚的竟是血灵芝子体。

（第十二章完）

第十二章醉仙遗梦

周忘踉跄扶住条案，案上黄铜香炉"当啷"倾倒。香灰倾泻间显出赤色卦象，竟是"山风蛊"叠"泽水困"。他想起昨夜龟甲上的生辰八字，癸未年七月初七——恰是本身的生辰。

话音未落，整座醉仙楼狠恶震颤。菌丝钻透地砖缠上周忘脚踝，伞杖发作的青光将其斩断。柳寒烟甩出张泛黄照片钉在梁上，画面里师父抱着婴儿站在醉仙楼前，匾额上的"仙"字还未脱落。

"娘..."伞杖落地溅起血花，周忘踉跄跪倒。棺中女子脖颈的缝合线俄然爬动，整座茶厂的菌丝收集同时收回尖啸。烘茶炉的砖缝排泄黑血，在虚空写出世辰八字——恰是周忘与棺中女子重合的命格。

"敢问前辈如何称呼？"周忘抱拳施礼，目光扫过她耳后朱砂痣。那点殷红与师父书房画像分毫不差，画像落款恰是"玄青赠师妹"。

剧痛中，伞杖传来柳寒烟的残音："她不是...你娘..."周忘猛地侧头，见水晶棺内侧刻着行小字："爱妻柳寒烟之柩，夫周清远立"。

老者蓑衣爆裂，暴露爬满菌丝的身躯："好孩子，该把你娘亲的债还上了。"他胸腔裂开，探出沾满胎脂的鬼手抓向周忘天灵。

"等你二十年了。"老者浑浊的右眼泛着菌丝荧光，"你娘就埋在烘茶炉下，但开炉前，你得先尝这碗'回魂汤'。"

伞杖自主飞起格挡，青竹大要闪现北斗纹路。周忘趁机咬破舌尖，精血喷在棺椁上。水晶棺盖闪现赤色敕令，与玉佩裂纹完美符合。

窗棂轰然炸裂，伞面朱砂符咒亮如赤阳。周忘在飓风中瞥见孢子人脸暴露诡笑，菌丝如潮流漫过门槛。他咬牙扯断玉佩红绳，任由柳寒烟将伞骨刺入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