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白玉陷泥深[第2页/共3页]
“这扇面公子如此托大,想必没人敢应他的贴,松仙阁猜想也是个没骨气的台子,才至于头牌被人掳走,没人过问。”
“多谢大爷,多谢大爷!”
“哼,我早就看你这堆栈不是甚么端庄铺子,本来也是花天酒地的处所。”
“哎呦喂,客观有所不知,这石林镇早在成祖天子的时候还是片不毛之地,自打成祖迁都北京,调四野之民以充京师,那些兵戈的兵丁有战事便参军,无战事便开垦种田,方才垂垂有了火食,北方苦寒之地,饶是持续到了现在也不过就是些本地平头农夫和乡绅,谁住堆栈?总三蒲月才见的些个流寓客商,僧道,侠士,匠首,或是些走马的官吏,实在赚不得银钱,方才默许那起纨绔浪荡子带了女人来投宿。”
“前辈岂不闻,天子后宫,韩信难平,又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想这扇面公子如许的人物儿,美妻娇妾是少不了的,藏了这小娇娘家里去,岂不一石激起千层浪。何况这丫头年纪尚小,涉世未深,岂不教那‘后宫’里虎狼普通妇人给揉碎了。”
“聒噪!救便救了,何必问谁,何必问是如何救的,陈腐!五湖四海,欠你情面者何其多,要还的债又何曾少,事事挂记,岂不累坠?”
“哎――”那小二见北鹤行生的这般模样,已自吓得战战兢兢,“客观想是路过此地,有所不知。这居中的公子是本地富户,名唤左柳兴,因很有权势,常日里勾搭官府私承些盐粮买卖,专吃那起踢斛淋尖和火耗的黑钱,仰仗一身好拳脚,善使一柄金扇子,人称扇面公子。”
公子乜斜了他一眼,“没活眼的主子。”
幸亏还剩一间上房,北鹤行撂下一锭银子在柜上。
话说那日北鹤行未及反应过来,厉妫又从袖中甩出三枚镖,金刀技艺不凡,见她一介妇人,成心戏弄于她,便猿臂伸展,摆布各摘下一枚镖在指尖,第三枚却咬在了嘴里,对劲的笑着,转头去找那妇人。
“那位女人又是谁?”谢重九也经不住猎奇。
“乡野村姑?倒是如何救得我?”
两人呼来小厮,重新安插酒馔,意欲彻夜痛饮,却闻声楼下一阵骚动,人喧马嘶,便一同起家下楼去瞧个究竟。
目睹天气已晚,北鹤行张望谢重九的伤势虽有好转,却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便将金刀绑在他后背,唤来赤狐儿,驮着谢重九朝山下寻觅住处去了。
恰是:
此一令下,不提那帮平日里狗仗人势,吃喝嫖赌的兵勇,连整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黄土垄头儿的二杆子,悉皆呼喊呼喊,面带猥色,恨不能口水涎子流了一地。
“小的大胆劝大爷一句。”店小二一脸庄严向北鹤行昂首说道,“能人常常有他的事理,若大爷有这个本领,权当小人放屁。”
“岂不是前辈饶我?哈哈哈――”
“这我倒是晓得,”谢重九说道,“秦淮烟柳富强地,得一魁者之难,难如摘星,即便如你所说,若点魁者无礼,无度,申明狼籍而见恶于娇娘,拒之门外,也无话说。这里又作何论?”
这一转头,北鹤行却怔住了,厉妫早已浑身罩上了一匹油光水亮的黑绸子,面孔口鼻也尽皆用黑麻粉饰起来,只暴露一双秋水,真是:不怒自威慑五步,窥目碎心鬼神哭。
“哼,此法甚好,正得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