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江春水[第2页/共9页]

一片空旷的花林里，红红白白的落花被打落一地，残红凄白异化着，堆积在地上，好似地毯，一起伸展。

一曲而终，琴音停歇，心弦却犹在颤抖。昔日伯牙子期，将苦衷赋琴，人去琴碎弦断，再无人听。她从未想到，她的琴曲终有人能和上，并且竟是如此合拍。

他凝眉，眼神沉着清澈地望着她，“这个世上，还没有哪个女子需求我来媚谄，除了……”他的眸光从瑟瑟脸上掠过，前面的话极低，是你，还是她，瑟瑟没听清，阿谁字便飘散在风里。

“素闻纤纤公子武有双绝，乃暗器和轻功。方才双足踏在船舷上，船舷未曾有一丝的颤抖。这份轻功成就，该当称得上一绝吧！”白衣公子温雅的声音在夜风里荡开。

“本日来，我只想要回我的东西！”瑟瑟挑眉道。

“纤纤公子的闺名可肯告知？”他拈起一粒白子，却不落下，忽淡笑着问她。

“一个也没有？”瑟瑟点头，道，“这个打死我也不信！”

然，他的手指在她额头逗留很久，竟终究缓缓分开。

“纤纤，莫不是你也信这些江湖流言？山珍海味不见得甘旨，你尝尝这块豆腐！”

但是这一刻，瑟瑟却晓得，明春水不会是好人，春水楼也不会是魔教。魔教的人，是不会顾及苍存亡活的。

瑟瑟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无从遁形，她挑眉道：“以明楼主的层次，对妻妾的要求自当很高。天下间能入得明楼主眼界的女子，该当未几，如果四妻八妾尚可托，至于九十九姬……”瑟瑟摇点头，道，“该当不会有！”

瑟瑟文雅安闲地安步在街头的喧哗中，心头却一片说不出的愉悦。

面前的人，就是春水楼的楼主么？

玉指如飞，在琴弦上腾跃拨弄着。

夜色凄迷，晚风徐送。

白衣公子望着她葱白的玉指，再看了看她戴着面具的生硬的脸，唇角扬了扬，伸手执子，缓缓落在棋盘上。

瑟瑟的心蓦地一痛，好似有锋利的刀子从心头划过，让她不能呼吸。她感觉腿俄然就软了，竟是一步也挪不动。固然骆氏缠绵病榻已非一朝一夕，固然，卖力为她医病的郎中也含混说过，她的病，已然不治。固然，瑟瑟也晓得总有一日她会分开她。但，她没想到，这一日会这么快来到。

娘教她技艺时，对她极其严格，她没少挨打。但是，她从未哭过。因为她晓得，眼泪是这个世上最便宜最无用的东西，哭，一点儿用也没有。

他没推测，阿谁在他眼里俗不成耐的女子，竟也有如此冷傲的一面。并且，那种冷和傲，是骨子里披收回来的，不是装出来的。

明春水黑眸中闪过一丝非常的光彩，含笑道：“不是戏弄，纤纤确切让我很敬慕。如若今后碰到甚么难堪之事，明某必然极力互助！”

瑟瑟好胜心起，十指一轮，清丽的琴音由缓而急，繁音渐增。激扬高亢中透着洁净利落，落叶秋风，冷月清霜，一片肃杀。

瑟瑟起家从床榻高低来，看到外室有一豆昏黄的烛光，漾起暖和的光晕。她徐行走到珠帘前，透过帘子，看到明春水坐在灯下，手中固执一本书，正在看得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