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幻象[第3页/共4页]

陆之枫的结局，另有与苍龙有关的影象……在他脑海里轮番回想。

“龙魂，那是甚么？”许笑飞问。

许笑飞听到这里，又吃了一惊。

心底倒是一沉。陆兄他，是不是已经凶多吉少？

许笑飞没有答话。他的全数心神，都凝集在游弋高空的苍龙身上。

发了好久的愣，最后终究抵不过困意，沉入了深沉的睡梦当中。

</strong>夜已经很深了。

苍龙开口了，龙吟声悠长清远。他竟然能听懂这条龙在说甚么。

一大串珍珠般的乌黑水沫，浮了上去；不远处，一大群浑圆的半透明的水母，收回微光，缓缓从他身侧漂泊而过。有一朵小水母距他比来，他伸手捉来，就像在花丛里顺手拈起一朵花，看了一眼，又放了归去。

“这是陆之枫转世前求我带给你的。他让我转告你，大恩无以言谢，唯有以这颗紫金石聊表谢意。”

又在俄然间，一团清光爆开——像最洁白的月光，又像最洁白的星光，无可反对地分散开来。剧毒的烟尘，一片片消逝在光彩里。没过量久，山间又规复了一片腐败。

许笑飞几乎就令这个称呼脱口而出。

这条龙如此之大，一眼望去只能瞥见它生着鹿角的头颅、两轮明月般的龙瞳和小半截躯体，远不敷以看清它的全貌。另有更庞大的部分，藏在更通俗更暗中的海水中。

许笑飞内心也晓得，却毕竟无话可说。

“陆之枫呢，他还在吗？”许笑飞第二句问的倒是他体贴的朋友。

“吾友，”苍龙道，“你倒是可贵来看望我。此次来又有甚么事情，莫非，你又有新招数与我共赏？”

在他们的激烈要求下，许笑飞又躺回了借宿那家的床上。

许笑飞沉默，半晌后才道：“背弃信誉固然不对……但你并非人族，又如何晓得这左券对人族来讲，有多残暴？”

不知何时，天涯已充满浓云，十数根粗如巨柱的雷霆从高天垂下，错落扎入山间。在雷鸣电闪的浓云当中隐现出苗条的表面——竟似是游走的蛟龙，就算隔得如此悠远，蛟龙周身鳞片的藐小闪光，仍然如闪动的星子，映入他们的眼睛。

……陆兄？

一向藏在地底，喷吐黑雾的首恶夜魇，也终究被逼了出来，现出了横贯数座山头的庞大身躯，无数条触须在周身乱舞。

他抛出一物。是一枚古旧得几近化为岩石的蚌壳，抛出去后又涨大了很多，足有一人多高，蚌口半敞，闪现出夹在此中的一颗碧青色宝珠。

许笑飞内心想的却不是这块紫金石，他在想为了这座山中灵智未开、浑沌懵懂的千万生灵，决然赴死的山神，另有效情至深，背叛宿命的陆之枫。

“他不肯再司山神之职，以是我放他转生去了。”

他持续往水底潜游。

走出屋子，荣瀚和魏玄风正神情紧绷地守在内里，随时筹办出来救人，见到许笑飞安然无事地出来了，都松了口气。

许笑飞猛地回过神，出了一身盗汗。

丹田中充满的灵力，在刹时就被奥秘咒文抽获得一干二净，四肢百骸，周身经络，全都刺痛了起来，如被一千根针穿透了身材。

许笑飞怔怔入迷。

声音消逝了，山神也不见了。

山神冷冷道：“人族的爱恨纠葛，我没有兴趣，也不想晓得。夜魇既死，左券当然也就告终。不过，你们固然杀了夜魇，却落下一大堆烂摊子，山中的一草一木、走兽飞禽，都是我的孩子。现在大地荒凉，生灵皆亡，我还须以余下神力，将之修补复原。你转告白虎族人，从今今后，这座山里再也没有山神，千叶草就此绝迹，猛兽将重新踏入他们的故里，此处也永不再是他们的乐土，让他们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