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对酌三杯[第2页/共3页]

陈晨神采一敛，沉吟半晌，缓缓说道：“流寇之起，多因温饱交煎，乃迫不得已。若百姓安居乐业，自无乱兵四起。我觉得，对叛逆之兵，既不成一味征剿，也不成一味让步。需剿抚并用，剿其暴徒，抚其无辜。更首要的是，治其底子，令百姓衣食无忧，方可从泉源断绝乱象。”

陈晨微微点头，心中暗赞此人见地不凡。

青衫男人将酒杯放下，神采淡然道：“民生之苦，与国秘闻连，岂能不关？若民不聊生，天下迟早大乱。鄙人虽非朝中人，亦不忍见此局面。”

二人举杯共饮，酒香满盈，侍从虽仍警悟，却也为这安闲对话而略感安宁。

张献忠不答反问：“你们可晓得，陕西、河南灾情为何突然减缓，饥民为何能获获布施？”

侍从悄悄握紧刀柄，目光警戒，低声叨教：“陛下，此人来源不明，恐有不测。”

他在军前说道：“朝廷似有异动，或为虚招，或为实策。未明本相前，不成轻举妄动。我要看清楚，这是真正的鼎新，还是一场装点承平的戏码。”

他转而感喟，语气却和缓了几分：“百姓以命相抗，不过是求一口活路。若真有人能救民于水火，我张献忠又为何不成助他一臂之力？但若这不过是长久的权宜之计，我又岂会束手旁观？”

张献忠目光一沉，蓦地站起，冷冷道：“撤兵？天下不决，怎可轻言撤兵！”

就在他四周探查时，偶尔看到一支简朴车队从山道驶过。车队虽无显眼标记，但随行侍卫身姿健旺，行进间透着一股不凡的气度。张献忠眼神一凝，低声对侍从道：“此人非富即贵，尝尝他的深浅。”

同时，他从粮仓中调拨多量粮食，与赈灾银两一同送往灾区，确保百姓能有口粮度过难关。他严令各地官员做好调和事情，亲身下旨御史台派人全程监督，确保无一分赈灾款项被中饱私囊。

进入粮仓后，陈晨谙练地翻开目次，细细翻阅。目次内容繁多，从作物种子到防护药剂一应俱全，他翻了好久，俄然面前一亮，指着一条注释低声说道：“蝗虫冰病原菌——高效灭杀蝗虫，有害于农作物，一经传染，可成链式传播。”

他翻开车帘，望向火线，只见路中心站着一名青衫男人，三十许年纪，手持一壶酒，腰间悬剑，神采娴雅却透着几分凌然。他见陈晨车帘翻开，拱手朗声道：“鄙人并无歹意，只想与车中之人对酌三杯，聊解寥寂。”

夜色覆盖，营帐内一片沉寂。张献忠独坐在案前，手边一盏清茶早已冷却，桌上摊开的则是他这数日汇集的各种动静：

青衫男人放下酒杯，倒满第三杯酒，语气降落，问道：“内患尚可安定，但内奸虎视眈眈，特别北境边陲，后金频频扰乱，民不聊生。敢问中间，如何应对内奸入侵，保我大明江山？”

侍从一愣，还将来得及劝止，陈晨已然下车，迈步走向那青衫男人。

陈晨缓缓举杯，目光深远：“内奸入侵，非一朝一夕之祸。若要保边陲安宁，需重整武备，提拔忠勇之士，肃除军中积弊，固本强边。同时，亦需修好内政，令民气归附。兵者，不得已而用之。若能以威慑而不战，方为上策。”

几日前，张献忠得知朝廷大范围减税赈灾的动静，又闻蝗灾逐步被停止，心中生疑。他虽不信朝廷会俄然变得仁政，却也不肯等闲下结论，便带着几名亲信乔装而行，亲赴京郊检察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