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第1页/共4页]

苏淡墨不敢欺瞒，一五一十把户部大堂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永嗔嘲笑着往那李主事跟前走了两步，眯眼盯了他半响，一言不发，脱手如风，扇出老迈一个耳刮子。

永嗔脱了外头衣裳，蹭到东间来，笑道：“我吃点太子哥哥桌上剩的就成，倒不必费事了……”因就在劈面坐下来。

那两名主事忙取了文书于那翰林。

倒是应景，此时西风凛冽，正吹得檐下铁马叮咚作响。

永嗔冷冷问道：“你是我五哥岳丈的族弟？”

永嗔吐吐舌头，笑嘻嘻不再言语。

永嗔带着苏淡墨，悄无声气往门槛旁一站，内里吃酒作乐的几个主事酒醉正酣、竟涓滴没有发觉。

永嗔听出来了，立即便诚恳下来，乖乖道：“好哥哥，我再不敢了，你别生我的气。”

永嗔去蔡家传旨，担搁了一上午，到户部的时候已经是正中午分。

原还笑着的子默俄然坐直了身子，正正衣冠，敛容道：“我不过来户部取份文书，诸位大人左也敷衍，右也对付；又要我吃酒，又要我唱曲——现在我酒也吃了，曲儿也唱了，合该把那文书于我带走了吧？”

一时那翰林跟出来，神采羞窘。

子默垂着头，神采也是微变。

永嗔驰驱了一日，也当真饥肠辘辘了，拎起筷子，才要大快朵颐，就觉指尖胀痛，“嗳哟”一声，耐受不住丢了筷子。

这一曲犹未唱完，那坐在首位的黑瘦子已按耐不住，打断道：“你这酸腐翰林！要你唱首好的来，你反倒更加凄清了——直唱的我这酒都要醒了。该罚！你且喝了这一壶……”说着就拎起酒壶来，大有要按着那子默给他灌下去的架式。

一旁陪坐的几个主事也顺势起哄架秧子，要让那子默连饮三杯。

永嗔低着头，用左手有点笨拙地抹着伤药，因为疼嘶嘶吸着气，还笑道：“不亏，我打掉他一颗狗牙呢……”说着谨慎瞧了瞧太子哥哥神采，担忧他听了底下人不敬的言辞不悦。

永嗔一衡量，因笑道：“他日再陪诸位户部的大爷吃酒。”

“我如何爱忧愁？”

一旁陪坐的两个主事都已跪了下来。

黑瘦子乜斜着眼睛只往他身上贴，黏黏糊糊笑道：“你与我做个契弟，别说一份文书，就是要我这主事官印，我也给了你……”

那李主事倒是被这两巴掌打出了气性来，因肿着腮帮子，竟果然又往首位一坐，灌了一大杯酒在嘴里，烈酒入口，蛰得伤口火烧火燎痛，他漱洁净了嘴里的血腥气，“哗”的一声把酒喷了一地，咬牙道：“十七爷有令，你们他妈的都没听到不成？还不滚起来？”

祁比年这才瞧出屋里氛围不对来，只当是户部主事们吃酒被拿住了，只是十七皇子见着了，又不是天子查住了，也不是甚么大罪恶。

东套间里只剩了太子永湛与永嗔兄弟二人。

永嗔见他笑了，也笑道：“是是是，你好涵养，从不活力——你只是爱忧愁。”

户部位于内城正阳门以内，皇城千步廊东侧，与吏部、兵部等挨着。

那子默怒形于色，清俊的脸上愠怒起红晕来，他冷然道：“李大人自重。”

太子永湛笑道：“我生甚么气？”

太子永湛见状体贴，身材前倾，还没问话就见幼弟把手往案几下藏。

直打得那李主事安身不稳，肥硕的身子绕了半圈撞在酒桌上才停下，半张脸都被甩低畴昔。他低着头，懵了半天，“噗”的一声，吐出来的血沫里竟裹了一颗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