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第1页/共3页]

“以是他是反贼？”蔡慧沉着地又问，“他杀了朝廷命官，朝廷是不是要杀他？”

永嗔便住了口，留了两个太医，并四个寺人在蔡家，叮咛他们照顾好一家高低。

永嗔见那一老一幼两女还在声声呼喊，她们脸上写满了惶惑惊骇与担忧。

在如许的悲剧面前，再多的欣喜都是无用的。

“他本身说是前朝皇太孙，谁晓得究竟是甚么身份。从建国至今，少说也冒出来三五个前朝皇太孙了……”永嗔温声道：“你莫要想这些事情了，好好歇息，多陪陪你爷爷……”

猜想以其内心哀思，这会儿有人在耳边说话，只怕更惹心烦。

谁知蔡慧眼中一滴泪水也没有，沉着回绝道：“殿下乃是龙子凤孙，我爷爷不敢认的，我更不敢认。”她忽而问道：“杀我父母幼弟的人，是谁？”

永嗔不敢看蔡徒弟的反应，语速缓慢把剩下的敕令念完，“德之在人，亲者父母均也。故朝廷追锡之典并逮之，尔蔡子真之母葛氏，贡献节约，贞静淑懿，笃生哲嗣，克举其官。兹特赠尔为恭人，九原有知，钦承无数……”

孩子有种天真的力量。

却发不出声音来。

“奉天承运，天子诏曰：东平县县令蔡子真，其性之义，其行之良，允文允武，逢贼稳定，死城就民，老婆就义，今加谥号孝烈。尔灵不昧，其尚知荣。”

“我晓得了。”蔡慧的声音糯糯的，清楚还是个孩子，但是办事却比一旁乱了章法的奶奶葛氏还要平静沉着，的确比普通二般的男人还要扛得起。

那小孙女也扑过来，抱着蔡世远的腿，惊骇地糯糯喊着，“爷爷，爷爷，你醒醒啊……”

蔡慧不闪不避，直直盯着永嗔，要一个答案。

蔡世远伏在地上，只暴露头发斑白的后脑勺，他的身材颤抖着，像秋风中的落叶一样萧瑟。

他不由心惊，说了几句欣喜的话，却见徒弟心神全然不在此处。

“不敢劳烦殿下。”蔡慧一脸严厉，“畴前四五年，我爹娘远在山东任上，家中只爷爷奶奶另有祖奶奶、一个老仆，也没有难堪之处。从今今后，我只当爹娘和弟弟都还在山东……”

“你要问他甚么话？”

葛氏是个不认字的，那里听得懂这文绉绉的话，只知是朝廷封赏，还喜滋滋地揽着孙女道：“你爹挣了功绩返来。”

“山东贼首张九龙。”

葛氏这才惊叫起来，“老爷子，你这是如何了！”

永嗔低下头来，就见明显极标致的一个小女人，恰好满脸严厉，却问出了事情关头。

城西蔡家。

蔡世远率老婆、孙女，设了香案，跪迎圣旨。

永嗔压下心中情感，只觉手中的黑犀牛角轴凉的骇人。

“张九龙又是谁？”

他伸手遮住眼睛，只觉眼睛里滚烫滚烫的，似要喷出岩浆来普通――能腐蚀统统的酸岩浆。

“殿下，我爹娘出事儿了吗？”

永嗔忙按住他，却见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徒弟竟像是老了十岁，双眼里一点生机都不见了。

永嗔冷静出了蔡家。

这时候也顾不上甚么男女大防了，何况蔡慧也只才八岁。

直到瞥见赤红色的宫门，永嗔这才重重透了一口气，像是从恶梦中醒过来似的，猛地一扬马鞭，低喝道：“走，去会会户部的硬骨头！”

永嗔蹲下来，看着她低声道：“你莫要担忧。我是你爷爷的门生，就是他半个儿子，从今今后你们府上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如果情愿，今后喊我一声叔父，好不好？”他谨慎得看着蔡慧，设想中普通小女孩得知父母突然离世的动静，很难不崩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