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第2页/共3页]

他伸手遮住眼睛，只觉眼睛里滚烫滚烫的，似要喷出岩浆来普通――能腐蚀统统的酸岩浆。

葛氏这才惊叫起来，“老爷子，你这是如何了！”

“我看你是个有主张的。”永嗔夸她，“蔡徒弟与师母年事已大，身材又不好，今后都要靠你欣喜――我如有空，就亲身来陪徒弟；若分不开身，也会常常派人来拜见。府上有甚么难处，尽管跟我的人说……”

蔡慧不闪不避，直直盯着永嗔，要一个答案。

“殿下，我求你一件事，好不好？”蔡慧却又打断他。

不如干脆给个痛快。

永嗔忙按住他，却见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徒弟竟像是老了十岁，双眼里一点生机都不见了。

蔡慧道：“他是前朝人，家人被杀了要报仇，现在杀了我爹娘，有因有果。但是他既然能活下来，可见当初我们的人没杀孩子。现在他为何要杀我幼弟？”她这才红了眼圈，哽咽道：“我上个月才给弟弟寄去的鞋袜，他还不到五岁……”

从人个个神情严厉，没有一个敢嬉闹的。

孩子有种天真的力量。

葛氏是个不认字的，那里听得懂这文绉绉的话，只知是朝廷封赏，还喜滋滋地揽着孙女道：“你爹挣了功绩返来。”

永嗔一噎，感受面前这小女人的思惟腾跃很快，道：“朝廷的确已派人去征讨……”

苏淡墨跟过来，接过永嗔手中的圣旨，要呈给蔡世远，“蔡徒弟节哀。这圣旨，先接了吧……”说着也是不忍，叹了口气看向别处。

他不由心惊，说了几句欣喜的话，却见徒弟心神全然不在此处。

“山东贼首张九龙。”

城西蔡家。

“奶奶不识字，我却读过书。”蔡慧从三岁留在都中，由祖父当作男儿来养，“圣旨里说甚么‘死城就民，老婆就义’。是不是我爹、我娘、另有我小弟都死了？”

“你尽管说。”

永嗔干涩道：“是。”

永嗔低下头来，就见明显极标致的一个小女人，恰好满脸严厉，却问出了事情关头。

永嗔见那一老一幼两女还在声声呼喊，她们脸上写满了惶惑惊骇与担忧。

“不敢劳烦殿下。”蔡慧一脸严厉，“畴前四五年，我爹娘远在山东任上，家中只爷爷奶奶另有祖奶奶、一个老仆，也没有难堪之处。从今今后，我只当爹娘和弟弟都还在山东……”

“蔡徒弟……”永嗔悄悄吸了一口气，绕过香案，走到伏地不起的蔡世远身边，微一踟躇，伸手挎住他臂膀，想扶他起家――竟是扶不起来。

永嗔便住了口，留了两个太医，并四个寺人在蔡家，叮咛他们照顾好一家高低。

这时候也顾不上甚么男女大防了，何况蔡慧也只才八岁。

“好女人……”永嗔叹了这一句，听不远处葛氏明白过后哭号起来，再说不下去。

猜想以其内心哀思，这会儿有人在耳边说话，只怕更惹心烦。

蔡家高低一体加封，连蔡子真留下的独一一个孩子，只要八岁的女儿也被封为端陵县君。

永嗔压下心中情感，只觉手中的黑犀牛角轴凉的骇人。

“你要问他甚么话？”

“张九龙又是谁？”

永嗔感喟，低声道：“那日你父母捐躯，曾命奶娘带你幼弟逃出城去。今早平阴县发来的急信，提到此事。只是平阴县落入贼手数日，也不知那奶娘与你幼弟的下落……只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