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九十七[第4页/共5页]

李旦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放下酒碗，身材俄然前倾，广大的手掌落在她的手臂上，“英娘，你情愿和我一起走吗？”

李旦看着她，神情暖和，但语气冷酷沉着，“我已经决定了。”

“阿兄？”裴英娘起家相迎。

鸠摩罗什固然来自于西域外邦，但汉字写得很好，笔迹超脱清秀。据寺中和尚说，鸠摩罗什字如其人，活着时是个边幅俶傥、文雅安闲的仙颜男人。

裴英娘抄完半卷经籍，收起卷轴，俄然想起一事，让半夏取来一只黑漆描金匣子，从中拈起一串质感厚重、朴实无纹的串珠。

他确切羡慕唐国惊人的财产和广袤的地盘，但真正震惊他的，是中原光辉的文明和唐廷包涵开放的气象。

蔡四郎垂眸轻声道：“或许是他们叫惯了的原因。”

他风采翩翩，跟随者众，前秦后秦为了争夺他，曾两次策动战役。

“大慈恩寺的主持说这是鸠摩罗什生前戴过的……”裴英娘实在不大信赖，不过削发人不打诳语，大和尚应当不会扯谎哄她玩吧？

裴英娘笑了一会儿, 丢开此事。

正如炼丹最难的是节制火候一样，烤鹅的火候掌控也是一大困难，半夏叮咛两个穿道袍的小童，“看好炭火，不准打打盹！”

饶是裴英娘不缺钱，也不由得眼皮抽搐了两下，含笑问：“这是？”

“娘子说哪个好，我就选哪个。”蔡四郎对峙道。

阿芒瞪大眼睛，颤抖着道：“那，那另有救吗？”

取字不是等闲小事，裴英娘考虑了半晌，“等我制定几个好的，你本身遴选。”

如果不是此次出使亲目睹识到长安的繁华昌隆，他恐怕仍然觉得朝中内大相、内副相、副整事等人描述的唐国帝都只是一座人丁浩繁的浅显城邦罢了。

佛道相争几十年，和尚们没法坐视一个在官方很有声望的皇家公主以女羽士的身份示人而无动于衷。

难怪当年禄东赞对峙劝谏波拉迎娶唐国公主……

裴英娘肚内墨水空空，不管是佛经，还是道家学说，对她来讲都太晦涩难懂了，她不想掺杂进佛道之争，干脆保持中立。

裴英娘昂首间，看到几名侍从谛视阿芒的眼神越来越炙热，冷哼一声，想拉拢民气，甚么体例不能用，竟然敢来操纵她？

他拿出一只鎏金葡萄纹银葫芦，放在食案上，“这是乾和酒。”

药水有毒，府中天然常备解药，红色药丸就是两名侍从所中之毒的解药。铁屑和绿豆粉一半是故弄玄虚，一半是针对药性，加一点能有助于解毒。

阿芒看她半天不说话，惴惴道：“求真师大人大量，宽宥我的族人。”

李旦的手悄悄按在她肩上，“坐吧。”

她立即坐起家，“拿一壶甜糟酒来。”

裴英娘垂眸看着酒碗里粼粼的乾和酒，内心悄悄道：烤鹅放了这么久，必定不好吃了……

忍冬看一眼裴英娘，裴英娘朝她点点头，她放下烤鹅，也出去了。

小童已经谙练把握烤鹅的技能，笑嘻嘻应了。

头一次为人取字，必然要慎重，裴英娘摩拳擦掌，预备去书室挑几本书。

阿福穿花拂柳，走到凉亭前，“娘子，吐蕃使者求见。”

“别掉以轻心。”阿芒眼中掠过一抹刚毅，“插手完承平公主的婚宴，立即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