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练剑气寒[第2页/共2页]

那人一愣，看着宋继儒身上孝服，俄然放声狂笑，笑出眼泪：“他死了，哈哈，他终究死了。他追杀我十五年。十五年啊，我是如何过来的。我吃不香，睡不着，恶梦连连。现在好了，他死了！他终究死在我手里！我自在了！再无人可禁止我，我要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屠尽天下人，哈哈哈……”

宋继儒点头，难过说：“我一个月前才获得此剑，不知其称呼也不知其来源。”

三人面面相觑，见仆人面带笑容，神思恍忽。他们萍水相逢，不敢交浅言深，都见机地杜口不言。

宋继儒愣住了，手脚因可骇而冰冷。这张脸曾无数次呈现在儿时的梦魇里，此时见到真人，他俄然明白：母亲在扯谎！那些梦里的鲜血，惨绝人寰的殛毙都是真的！他举头死死盯着那人，充满红丝的眼睛快喷出火来。

开元二十五年，大唐正值乱世顶峰。四月，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三兄弟与太子妃兄驸马薛锈身披甲胄突入禁宫，企图谋反。事败后，四人被拘系入狱。李瑛三兄弟一起被废为庶人，不久赐死于长安城东驿站。驸马薛绣也被赐死。时人皆以为太子冤枉，顾恤之，称之为“三庶人”案。

惨白月光下，他形同鬼怪。身穿一件奇特长衫，摆布吵嘴撞色，如同他的脸，左脸颊漂亮白净，右脸颊被火烧毁，疤痕累累，损毁的嘴角遮不住白森森的牙齿，似笑非笑，阴沉可骇。因过分丑恶，反而看不出年纪。

张长弓厚着脸皮，持剑几次地看了半天，犹自沉沦不舍，偿还宝剑时，悻悻说：“我家里有对鸳鸯剑，乃是铸剑大师汪守成耗时半年打造而成，能够削铜断铁。有机遇的话，跟白练蛇比划比划就太好了。”

世人看清他的模样，纷繁后退。一个垂髫小童吓得嚎啕大哭，被人及时掩住嘴巴。

那人一眼瞥见人群里的王乙，眼睛一亮，声音沙哑说：“好姣美的小郎君！”伸出一根手指挑逗：“小郎君，你过来呀，跟着我吃香喝辣，穿金戴银。我们香一香！”嘴角牵动疤痕，笑比哭更丢脸。

李福和王乙猎奇凑过来。

“我爹留给我的。”

他脱口而出，这才重视到宋继儒，看清颜面后不由胆怯，脸上显惊惧之色，镇静四顾，在人群里无所发明，顿时心安，傲慢问：“小子，此剑从何而来？”

“这不是龙！是大蟒！”李福乜斜着眼冷眼旁观，见王乙大放厥词，忍无可忍，脱口而出：“这是白练蛇，废太子李瑛的佩剑。自打他谋反被赐身后，此剑就不知所踪了。”话一出口，他的胖脸被骗即闪现出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