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良医与良相[第2页/共2页]
沈湘灵芳容暗淡,点头说:“姑母还不知我爹已过世。我琐事缠身,没来得及奉告她。谁能推测,宋伯伯仲春初来求医,我爹为他医治,本身竟被感染。医者不能自医,我爹嘱他尽快赶回长安措置后事。宋伯伯分开不久,我爹就归天了,遵循遗言薄葬。我猜度以宋伯伯名声职位,其丧礼定昌大庞大,姑母送灵没法脱身,就算告诉她,也赶不及来。干脆不费事,都是学医之人,对躯壳不是那么看重。”
烛光下,沈湘灵双眸有火焰跳动,容光抖擞,言语铿锵:“我不肯做姑母那样的贵妇,明显医术超群,却只围着丈夫和孩子打转。我发愿发誓普救含灵之苦,做济世良医,上可疗君亲之疾,下可救贫贱之厄,中能保身长全,利泽百姓。”
“韩崇靖?宋继儒?”
宋继儒遂把黄尾蜂暗害二人的本相奉告沈湘灵,隐去韩擒霜母子之事不提。
沈湘灵竹筒倒豆说罢,笑得花枝乱颤。
宋继儒脱口而出,对这个充满芳华生机的女子寂然起敬,只觉她满身高低都在闪闪发光。他受她传染,胸生万丈豪气,慨然透露心声:“湘灵女人发誓为良医,宋继儒发誓为良相。我不是妄图功名利禄,是因为只要为相才气普济万民,造福天下。他日我若为相,当不惮权贵,勤政爱民,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沈湘灵捧腹大笑,捂着肚子直不起腰,说:“说来怪风趣的。”
又手指墙上“大医精诚”牌匾,说:“我家世代行医,曾祖订下这个家规。我学医伊始,就晓得:行医者,不管贫富老幼、怨亲善友,当一视同仁;不管风雨寒暑,饥渴颓废,当有求必应,一心赴救。”
“我大吃大喝,心安理得住了两天,跟府里丫环们混熟后,得知这家少爷是个荡子,整天闲游浪荡,埋头在外眠花宿柳,惹草招风,整日不着家。老太爷束缚不了,千方百计聘了位短长凶暴的儿媳妇,希冀能管住荡子。儿媳妇怕疼,不肯生孩子,非要先纳宠后结婚。我待到第三天,他家迎娶正妻,场面极大,府里府外都慌乱不堪。我就趁机把所住房里能动用的金银器皿、珍珠金饰都打了个承担,穿了七八套衣服,混在迎亲步队里,找准机会大摇大摆偷溜回家。”
宋继儒想起慈父,心中一痛,歉意说:“路途悠远,消息隔绝。我来到江南后才惊闻你爹凶信,想来凭吊,趁便看望你。唉,沈娘舅妙手仁心,却英年早逝,真让人肉痛。四舅母晓得吗?”
沈湘灵带笑看着宋继儒,说:“我把他们支走,就是想问问你,你姓宋还是姓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