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良医与良相[第1页/共2页]

宋继儒心中怜悯，问：“你爹归天，你在柳家村可有其他亲人？”

宋继儒点头，沈湘灵双手拉着他的袖袍喝彩雀跃，说：“靖哥哥，十年没见。你若不是酷似父帅，我都不敢认。宋伯伯每次提起你，老是嘴角含笑，压都压不住。”

宋继儒想起慈父，心中一痛，歉意说：“路途悠远，消息隔绝。我来到江南后才惊闻你爹凶信，想来凭吊，趁便看望你。唉，沈娘舅妙手仁心，却英年早逝，真让人肉痛。四舅母晓得吗？”

沈湘灵芳容暗淡，点头说：“姑母还不知我爹已过世。我琐事缠身，没来得及奉告她。谁能推测，宋伯伯仲春初来求医，我爹为他医治，本身竟被感染。医者不能自医，我爹嘱他尽快赶回长安措置后事。宋伯伯分开不久，我爹就归天了，遵循遗言薄葬。我猜度以宋伯伯名声职位，其丧礼定昌大庞大，姑母送灵没法脱身，就算告诉她，也赶不及来。干脆不费事，都是学医之人，对躯壳不是那么看重。”

沈湘灵带笑看着宋继儒，说：“我把他们支走，就是想问问你，你姓宋还是姓韩？”

“韩崇靖？宋继儒？”

宋继儒拍案而起：“朗朗乾坤，另有这等怪事！你不要哭，奉告我是如何回事，毫不让你受委曲。”

“这么说来，你还是个侠女啰！”宋继儒打趣，心中奇特，忍不住问：“扬州富甲江淮，大商富商云集，相互斗富。很多士大夫去了扬州，都被繁华天下迷了双眼，丧失本心。你一个小女子，为何舍弃锦衣玉食却挑选风雨飘摇？”

沈湘灵捧腹大笑，捂着肚子直不起腰，说：“说来怪风趣的。”

烛光下，沈湘灵双眸有火焰跳动，容光抖擞，言语铿锵：“我不肯做姑母那样的贵妇，明显医术超群，却只围着丈夫和孩子打转。我发愿发誓普救含灵之苦，做济世良医，上可疗君亲之疾，下可救贫贱之厄，中能保身长全，利泽百姓。”

沈湘灵神采一变，愤恚填膺说：“还不如没亲人！我有几个娘舅，见我孑然一身，产业丰富，就策画要吃绝户。前几天，连哄带骗把我卖给扬州富商做妾……”

“说得好！”

沈湘灵竹筒倒豆说罢，笑得花枝乱颤。

“我大吃大喝，心安理得住了两天，跟府里丫环们混熟后，得知这家少爷是个荡子，整天闲游浪荡，埋头在外眠花宿柳，惹草招风，整日不着家。老太爷束缚不了，千方百计聘了位短长凶暴的儿媳妇，希冀能管住荡子。儿媳妇怕疼，不肯生孩子，非要先纳宠后结婚。我待到第三天，他家迎娶正妻，场面极大，府里府外都慌乱不堪。我就趁机把所住房里能动用的金银器皿、珍珠金饰都打了个承担，穿了七八套衣服，混在迎亲步队里，找准机会大摇大摆偷溜回家。”

宋继儒内心大笑，对她刮目相看。面色却沉寂如水，点头说：“此事极其不当！你如果贪财之人，则会心甘甘心做妾。偏又逃婚，既然如此，何必偷他家东西落个把柄？”

沈湘灵不觉得然：“有钱就能为所欲为？荡子荒淫无度，其父为富不仁，我是替天行道，劫富济贫，偷来的财帛都无偿赠药给贫民了。归正他家财大气粗，不在乎这点小钱。”

宋继儒遂把黄尾蜂暗害二人的本相奉告沈湘灵，隐去韩擒霜母子之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