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莲木符[第1页/共2页]

周墨白疾步上前要审，却被严楼拦住：“大人，真正要揪的，是能打仗到县衙祭奠账簿的人。”他从袖中抖出一张黄纸，恰是晨间在县衙案头发明的祭奠银两批文。

城隍庙飞檐上的鸱吻在秋阳下泛着寒光，严楼跨过朱漆门槛时，浓厚的檀香混着血腥气劈面而来，血沿着青石地砖裂缝蜿蜒，在烛火映照下泛着诡异的紫，死者抬头倒在香案前。

“砚青，把墙角那一堆案牍给我取来。”严楼按住抽痛的额角，嗓音沙哑得陌生。

“先生，我出去了。”

赵班头回声揪出个瘫软的老庙祝，嘴里叫唤着：“快点，走两步给大人看看。”

“大人请看。”严楼擎起供桌上的七宝香炉，炉灰里掺着星点朱红，“昨夜子时燃烧过符纸，但本日案发后香炉被擦拭过。”

秋风卷着枯叶扑进大殿，供桌上的长明灯忽明忽暗。

“大人饶命！“老庙祝抖如筛糠，“昨夜有人给老朽二十两银子，说是今晨咬定是白莲显圣......”

而俄然打断案件的侦破，不过是因为此案锋芒所指，或许与他有甚么干系。

秋阳透过雕花木窗斜斜切进屋内，在青砖地上烙下一道刺目标金边，严楼被这光晃得眯起眼，后脑勺传来阵阵钝痛。

“你是说这不是白莲教杀人？”周墨白的声音蓦地发颤。

严楼定睛一看，千层底布鞋边沿公然沾着灰白陈迹，在青砖上拖出淡淡印子。

不消半晌，严楼跟着周墨白来到了城隍庙。

三个月前那封密信快速闪过心头——当时严楼将工房呈报的八百两修庙批文截下，笑吟吟说了句“梁木易蠹，民气难防”。

“再不走，我让人拖着你走。”赵班头铁钳般的手掌扣住老庙祝后颈，绣春刀鞘“当啷“砸在青砖上：“老腌货，还要爷爷请你么？”刀刃出鞘三寸寒光凛冽，映得老庙祝脸上沟壑都在抽搐。

知县周墨白年不过四十，现在乌纱帽倾斜，暴露内衬汗巾上一圈暗黄汗渍：“城隍庙出事了，快随本官去看看！”

“白莲妖人作怪！”庙祝抖如筛糠，“寅时洒扫时还好好的，卯时香客撞见就如许了......”

严楼明白，周墨白改口以先生相称，不过是惊奇于本身的断案之术。

杏黄道袍前襟渗入暗红，一截桃木符箓直插心口，朱砂绘就的莲花妖异绽放。

“严师...先生明鉴。”周墨白喉头发紧，指尖掐进掌心才稳住声线，“这祭奠开支向出处李主簿经手，上月他暴病身亡......”话尾恰到好处地颤了颤。

一阵风掠过殿前铜铃，惊起一串刺耳的叮当声。

严楼最后望了一眼殿中摇摆的幡帐，香炉里的朱砂碎屑正在晨光中泛着诡艳的光，像极了赤色朝霞。

“三年来城隍庙补葺用银七百两，但东配殿梁木虫蛀严峻，这笔银子究竟进了谁的口袋？”

“灭亡超越三个时候。”严楼撩开死者后领，后颈尸斑呈云雾状分散，“寅时前遇害。”手指按在木符边沿，“创口无糊口反应，凶器是身后插入。”

周墨白神采煞白。严楼已翻开蒲团，暴露底下用香灰画的莲花图谶——边沿处却有几道鞋底掠过的拖痕。

朱漆门扇被撞得哐当作响，绯色官袍挟着秋雨湿气卷进花厅。

他抄起供桌上的烛台掷出，黄铜烛签擦着那人耳际钉入门柱：“光驾，把东配殿第三根梁上藏的账簿取下来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