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君臣相悖，收网时刻[第1页/共4页]

“嗯。”陈洪这一声答得有些非常，像是喉头哽咽，嘉靖便向他望去，陈洪竟转过了身去，假装拿起玉盆中间的棉布擦手，又用力眨了几下眼睛，顺势拿起一块帕子去擦脸上的汗，嘉靖却看出他在擦泪，便紧紧地盯着他。

“只是想洗清大人的怀疑。”毕剑幽幽道。

“是。”一群寺人收敛了笑意，更谨慎了。

几个寺人都跪下了，“寄父，这坛酒好几十斤，儿子们搬出来吧。”

嘉靖帝轻叹一声，“南直隶，福建和山西的粮草军饷供应不上，朕早该想到的。”

“主子先承诺主子，听了千万别动气，身上还散着热呢。”陈洪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件事本来并没禀报主子，是陆经向司礼监递的动静，阿谁呈草图的于可远，陛下可还记得？”

陈洪立即端庄了脸，“万岁爷早就晓得，不过是在给严嵩机遇，但他体味不到，也怪可惜的。”

陈洪：“火线粮草供不上，戚继光和俞大猷本应当追击倭寇，连胜几场，都被贻误了。”

杨顺并没有接言，递给毕剑一个眼神，“有怀疑，就该审判。想必，俞大人不会护短吧？”

他这具“神仙之体”，用太医们的话说，就是吃汞太多，已经中毒了，才会不分寒暑，寒天不怕冷，热天不怕热。

嘉靖帝还是穿戴厚厚的棉布袍子，因为门窗关着，屋子里点的香便披发不出去，加上神坛前的青铜盆里方才烧完的青词纸也在散着烟，寝宫里烟雾满盈。只是这时敞开了衣衿，暴露了内里那身红色细棉布的短衣长裤，脚下趿着一双浅口的玄色缎面布鞋，坐在阿谁明黄色的绣墩上。正如寺人们所说的“神仙之体”，他竟然脸上身上一滴汗都没有。

内里模糊约约传来了嘉靖帝和陈洪的声音，寺人们便不敢动，分开了殿门，走到台阶下，猛地扇着长衫解热。

“吴栋和陆经应当还充公到锦衣卫的动静，这会还在等朕的旨意，也给他们吃个放心丸，让他们尽力帮手张居正审案。严世蕃是不能留了，冯保还在裕王府当差吧？你给他去个信，把朕的旨意递给裕王，他晓得该如何做。”

半晌，殿门悄悄开了半扇，陈洪从门后呈现，脸上也流着汗。

“毕剑的思疑有事理，只是不知，你们筹办如何洗清我身上的怀疑？还请杨大人明示。”

一个寺人：“也就咱万光阴神仙的体。大冷的天，门窗都开着，热死人的天门窗关着。”

听到俞咨皋这话，不但毕剑愣住了，杨顺和路楷也一样被惊住，还觉得俞咨皋是想放弃俞占鳌，以自证明净。因为谁都晓得，既然是鞠问，就免不了酷刑鞭挞，特别是有杨顺和路楷从中调停的环境。

嘉靖竟然像孩童一样欢畅了，“好主子，那里弄来的方剂？”

陈洪：“锦衣卫有一份八百里加急，是方才送出去的。”

大堂上更沉寂了，一双双会心的目光相互望着，又都望向左案的俞咨皋。

赵云安猛拍桌案，怒声喝道：“你是在思疑俞大人也通倭？谁给你的胆量！”

陈洪：“我还没死呢。”

但玉熙宫的门窗一向关着，嘉靖帝就在内里，在凡人看来，真是不成思议。

“猖獗！”

另一个寺人：“传闻补葺万寿宫的劳工已经热死好几个，顺天府开端掏银子熬凉茶了。”

一个寺人轻声唤道：“陈公公，主子们将酒和木盆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