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灶台上的清晨[第2页/共3页]

苏宏不由的怔住，随即却又是眼圈有些发红。父子俩这些年相依为命，儿子跟他亲倒是极亲，只是一向有些少言寡语的，如本日这般回应问候，倒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至于现在，目睹这位“为父”手捻着短须，两眼笑眯眯的模样，哪还不知他的心机？

浅显人家用不起牙粉，只能用手指捏点青盐，伸进嘴里抹一圈算完。

“爹爹给我说说你阿谁……嗯，茶社里的说话吧。都要说些甚么？如何说法？”用烧火棍将灶底烧着的柴火捅散开，苏默起了个话题，将沉默突破。

口鼻间喷着白气儿，放眼望去，但见白雾氤氲，在树梢上、屋顶上缓缓飘零着，如丝如缕，朦昏黄胧的不似人间；

这古大明的时空，夏季可比后代不知冷了多少倍，但是那氛围质量，也绝对比后代纯洁了无数倍。

夏季的凌晨，父子二人挤在灶台下，谈谈说说，恰是相得。苏宏当然是畅所欲言、大发感慨；苏默虽搞不清甚么斋甚么崖的先生是哪位，却也听得津津有味。

仲春啊，还没出九呢，妥妥的还是夏季啊。再加上没有褥子，身上也只不过盖床薄被。

苏默窒了窒，勉强咧咧嘴算是笑笑，略略沉默半晌，终是脸上暴露笑容，开口道：“爹……”

苏宏抬头开朗的一笑，借此将窘态掩下，从袖管里摸出一张薄纸抖了抖，随即又想起了甚么，大笑着扯着苏默往屋里走去。

连着跑了七八圈，直到浑身冒汗，头顶上热气腾腾了，苏默才华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回身从屋角取了面盆，就水缸里舀水洗漱。

“嗯？太子？但是那位厚照太子……好吧，明君，必须是明君。”

苏默本来猎奇的是那张所谓的邸报，只是看苏宏奥秘欢乐的模样，遂不再多言。现在顺着目光看去，却见油纸包内躺着的，是三个金灿灿的圆饼。

“嗯？哦，也没甚么，都是邸报上的一些动静罢了。朝廷将一些时政公布天下，百姓愚笨，自是需求我们这些读书人解读告之。除别的，再就是些好的诗词策赋，又或者一些风趣的话本之类的，以此肴客……”

苏弘大喜，连连点头道：“哈，能说话了，楚老公然妙手，诚不欺我。”

门一开，劈面扑来一阵寒气，顷刻间将方才攥起的那点热乎气儿吹了个洁净。

挥胳膊撩腿的活动几下，便在院中开端小步慢跑起来。这副身子太小太弱，恰当的熬炼是必须的。

激灵灵打个寒噤，连续串的喷嚏就打了出去。用力揉了揉鼻子，又两手抱肩搓了搓，这才深深的吸了口长气。

“这个……多者七八文，少时两三文。”

瞅着儿子清澈的眸子里廻异昔日的神采，另有那稚嫩面庞上显而易见的体贴之意，一时候不由的表情荡漾、老怀弥慰。

“呃……咳咳，实在……咳咳，实在很多的。每日里掌柜的都要送一壶茶水，间中还不时有些点心，七七八八的加起来，总要值好几文的。”

“如何样，正宗的芝麻刘烧饼，平常可要一个大钱两个。本日为父讨了个大便宜，只给他说了段邸报，便多出了一个。哈，来来来，快些趁热吃了，凉了须少了酥脆之意，可大为不美。”

“这么少？”

苏默翻了翻白眼，哥们身材本质过硬，关那丑老头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