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灶台上的清晨[第1页/共3页]

好半响，将口里的烧饼咽下，随即将剩下的半个烧饼，连同那两个一起再次包进油纸包，拿着过来放到锅台上温着，自顾蹲在苏宏身边，将苏宏手里的烧火棍抢了过来，闷声不语的往灶底加着火。

“哦，那爹爹一天人为多少？嗯，我是说能得多少银钱？”

至于现在，目睹这位“为父”手捻着短须，两眼笑眯眯的模样，哪还不知他的心机？

“……”

昂首看到苏默，先是一愣，随即面上浮起忧色，欢乐道：“默儿，你这但是大好了？好，好，好极。”

苏默现在多少算是体味了这位老爹的脾气。常日里多是自称爹如何如何的，一旦如果自称“为父”俩字儿，若不是正式场合或者严峻话题，那便多数是他对劲之时了。

苏宏口唇爬动了几下，似要说些甚么，却终是没说出口，只是悄悄点点头。

这年代刷牙可没甚么牙刷牙膏的，敷裕人家倒是有公用的一种牙粉，用柳枝沾了刷牙。

苏宏得了儿子的歌颂，面上红光更盛。只是眼瞅着儿子递过来的烧饼，眸子儿必然，下认识的咽了口唾沫，随即移开目光，点头笑道：“你吃你吃，这大朝晨的，爹待会儿要完工说话，吃这个太干，食些汤水才是最好。”

苏宏不由的怔住，随即却又是眼圈有些发红。父子俩这些年相依为命，儿子跟他亲倒是极亲，只是一向有些少言寡语的，如本日这般回应问候，倒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嗯？哦，也没甚么，都是邸报上的一些动静罢了。朝廷将一些时政公布天下，百姓愚笨，自是需求我们这些读书人解读告之。除别的，再就是些好的诗词策赋，又或者一些风趣的话本之类的，以此肴客……”

“呃……咳咳，实在……咳咳，实在很多的。每日里掌柜的都要送一壶茶水，间中还不时有些点心，七七八八的加起来，总要值好几文的。”

苏默本来猎奇的是那张所谓的邸报，只是看苏宏奥秘欢乐的模样，遂不再多言。现在顺着目光看去，却见油纸包内躺着的，是三个金灿灿的圆饼。

苏默窒了窒，勉强咧咧嘴算是笑笑，略略沉默半晌，终是脸上暴露笑容，开口道：“爹……”

“哈哈，臭小子，爹岂有那般稚弱，无妨事的。至于去了那里，自是驿馆了。你当每日里茶社里说话靠的甚么，还不是这当日的邸报？若每日里不寻些新奇的话头，哪有人来听？没人来听，影响了买卖，掌柜的岂肯与我银钱？啊，对了，来来，快来，看爹给你带了甚么返来？”

内里一点声儿没有，这一大早的，苏宏也不知去了那里。苏默在屋里转悠了两圈，稍稍活动开，待身上有了点热乎劲儿，这才将被子放回屋里，排闼走了出去。

现在，灶下柴火哔哔噜噜的响着，烧的欢畅，锅上垂垂热气蒸腾，火光水雾交映，小屋里显得分外温馨，将那冬意遣散的干清干净，再没半点冷意……

正仰着头，一口冷水漱嗓子，院门响处，苏宏两手呵着气儿，抱肩拢袖的走了出去。

瞅着儿子清澈的眸子里廻异昔日的神采，另有那稚嫩面庞上显而易见的体贴之意，一时候不由的表情荡漾、老怀弥慰。

“哈，是此言也！便如本日，报上说，现在太子出阁，皇上加了西崖先生太子少保、礼部尚书衔，兼文渊阁大学士，专为教诲太子。西崖先生当世大儒，太子得其为师，今后必为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