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四 有凤毛[第2页/共2页]

徐璠大笑一声，直起家道：“你大父多么人物，一眼就晓得不是你能做出来的，便与石洲先生说了……”

只见八岁的张汝霖微微一愣，当真道：“我没有呀。”

张汝霖眼睛一闪一闪，也被这故事吸引出来了。

“这位便是撰出《幼学》的徐生，你自视甚高，能并坐耶？”张元忭对儿子非常严格，每天早晨监督儿子读书，非到夜分时方准入寝。

徐元佐上前轻抚张汝霖的脑袋，笑道：“哥哥给你讲个故事。”‘

比方徐元佐所感慨的：人家的漱口水比他常日的茶还要好，但谁能想到张元忭的老婆还要亲身织发巾出售。

徐元佐被吓了一跳：只觉得他们是反严嵩站在一起的，没想到在夺嫡嗣位这么大的事上都暗中勾搭——相同！

这都是遭到了张汝霖的影响，闻名遐迩的张氏声伎也是他开的头，动员了江南势家自蓄梨园的民风。

世人又是欢声一片。

他曾传闻过谢灵运，晓得是个了不得的先生，能做诗。固然不晓得孝武帝。也不晓得刘道隆，对谢超宗倒是很有靠近。

张氏在张汝霖之前，固然有钱，也舍得费钱，但还是以节约为美德。

张氏从张汝霖以后，则日趋豪侈，完整告别了节约家风，走上了奢糜之路。

徐元佐微微点头：“然也。以是大人们说的‘凤毛’，是说小孩子有其父祖之风，是夸这孩子有出息。像他的父亲、大父，并非说他有希奇的凤凰毛。”

徐璠笑了笑：“那不过是顺手之劳。你莫别传：林石洲与你大父并非只是‘有旧’。”

有些人读了书情愿去践行这类哲学，而有些人却视之荒诞。

——他们还是一起扳倒严嵩的战友，对吧？

这对于某些人而言的确不成思议，乃至像是行动艺术，但对于正统的儒门家庭而言倒是理所当然：家里能够费钱，能够豪侈地穿金戴银，但不能华侈，更不能健忘节约持家的底子。此中也包含华侈人力，以是妇女纺织、刺绣都是分内事。

“刘道隆出了皇宫以后，想人都说‘凤毛麟角’，既然知伸谢家有，便驾车去了谢超宗府上看希奇长见地。他对谢超宗道：‘我听闻中间家中有异物，何不拿出来看看啊’？谢超宗当即回道：‘悬磬之家，焉有异物？’也就是说：我们是朴重好人家，那里来的异物！”

“刘道隆道：‘听闻君家有凤毛’。”徐元佐道：“你晓得当时候人们把家讳看得极重，谢超宗的父亲名叫‘凤’，他劈面叫出来。谢超宗连鞋都顾不得穿就跑进内堂去了。刘道隆还觉得谢超宗去取‘凤毛’了，坐比及入夜都没见谢超宗出来，只好归去了。”

另有甚么样的友情比这更大的？

这是一种人生哲学：不管贫贱繁华，该做的事不能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