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四 有凤毛[第1页/共2页]

张氏在张汝霖之前，固然有钱，也舍得费钱，但还是以节约为美德。

“那明日是考我诗词？”徐元佐对此倒是很有信心。

在坐世人都是饱学之士。已经笑成一片。

“世上本没有凤毛吧？”张汝霖见四周大人都面带浅笑，怯怯说道。

世人又是欢声一片。

这对于某些人而言的确不成思议，乃至像是行动艺术，但对于正统的儒门家庭而言倒是理所当然：家里能够费钱，能够豪侈地穿金戴银，但不能华侈，更不能健忘节约持家的底子。此中也包含华侈人力，以是妇女纺织、刺绣都是分内事。

“考古文。”

并且不觉得耻，反觉得当然。

徐元佐被吓了一跳：只觉得他们是反严嵩站在一起的，没想到在夺嫡嗣位这么大的事上都暗中勾搭——相同！

徐元佐笑着回了礼，但是看他这么小，想来也没读多少书。不好多说甚么。谁晓得张汝霖却将徐元佐视作前辈表率，硬是背了几首诗，要徐元佐点评。

比方徐元佐所感慨的：人家的漱口水比他常日的茶还要好，但谁能想到张元忭的老婆还要亲身织发巾出售。

另有甚么样的友情比这更大的？

这都是遭到了张汝霖的影响，闻名遐迩的张氏声伎也是他开的头，动员了江南势家自蓄梨园的民风。

“刘道隆出了皇宫以后，想人都说‘凤毛麟角’，既然知伸谢家有，便驾车去了谢超宗府上看希奇长见地。他对谢超宗道：‘我听闻中间家中有异物，何不拿出来看看啊’？谢超宗当即回道：‘悬磬之家，焉有异物？’也就是说：我们是朴重好人家，那里来的异物！”

徐元佐抿了抿嘴唇，微微点头。

这是一种人生哲学：不管贫贱繁华，该做的事不能懒。

“你的县试考卷……”徐璠小声道：“永翰给了些提示吧？”

“古文！”徐元佐顿时脑袋一胀，大抵晓得了徐阶的逻辑：必定是感觉这孩子读的古书多，能写出《幼学》，写古文绝对是揭示才调的好机遇。

徐璠大笑一声，直起家道：“你大父多么人物，一眼就晓得不是你能做出来的，便与石洲先生说了……”

有些人读了书情愿去践行这类哲学，而有些人却视之荒诞。

徐元佐微微点头：“然也。以是大人们说的‘凤毛’，是说小孩子有其父祖之风，是夸这孩子有出息。像他的父亲、大父，并非说他有希奇的凤凰毛。”

徐渭早早就归去了，看得出他也是迫于援救之意，方才陪坐。徐元佐倒是很想跟徐渭聊聊，但是本身的身份毕竟是个停滞，作为敬慕者缠上去，却不是他的气势。

徐元佐客气两句，理所当然汲引道：“实有凤毛。”这是当着张天复、张元忭说的。是说给大人听的，小孩子那里听得懂。

徐璠道：“世宗太子早夭，今上与景王争位。林大春侦知附景大臣名录，将之告密你大父。他们二人看似友情平平，倒是有比肩定国之功。”

——抱愧，你藐视你义子了，我是找了郑教员当枪手。

徐璠笑了笑：“那不过是顺手之劳。你莫别传：林石洲与你大父并非只是‘有旧’。”

张岱在自撰墓志铭中直说：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炊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玩，好花鸟，兼以茶淫橘虐，书蠹诗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