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锦衣卫94[第8页/共8页]

池水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红色，徐光启摘动手套，指尖蘸取水面浮着的红色泡沫。围观者收回惊呼，工部主事急道："使不得！这池水......"话被徐光启抬手打断。他将泡沫抹在舌尖，顷刻间神采剧变，五官因刺痛扭曲——舌尖传来的不但是硝石的苦涩，更有辽东苦硝特有的辛辣灼烧感，如同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入味蕾。

他合上书卷，从暗格里取出一尊佛郎机炮的模型。黄铜炮身泛着寒光，大要雕刻的《周易》卦象古朴持重，可唯有他晓得，那些看似平常的纹路间，藏着用拉丁文暗码誊写的"冰淬法"改进工艺。这是他对实际的让步，亦是对真谛的死守——当朝堂容不下先进技术的光亮，便让它化作隐蔽的火种，冬眠于钢铁的躯壳当中。

"本来如此。"楚红药喃喃自语，指尖划过信纸后背若隐若现的暗纹。税制鼎新将铁课改征白银，本意是清算财务，可有人却借此缝隙，在什物铁料与白银兑换间大做文章。周断念的"冰淬法"能晋升铁料品格，一旦推行，那些以次充好、中饱私囊的活动将无所遁形，这或许就是他招来杀身之祸的启事。

更夫的梆子声惊飞了檐下寒鸦。徐光启展开随身照顾的《工部则例》，翻到被折角的第37条——"兵工废料特许回炉"。这条看似平常的条目，现在却像一柄利刃刺进他眼底。三年前，三十七名匠人恰是因揭露铁课贪墨，被以"违背条例"之名灭口；现在周断念的死，不过是当年诡计的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