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锦衣卫82[第4页/共13页]

刀锋抗命

“曹公公。”徐光启俄然昂首，声音稳得出奇，“《火攻挈要》里记录，前朝蒙兀儿帝国曾以‘雷泽炮’轰开撒马尔罕城墙，彼时炮身铭记的恰是《周易》震卦。”他决计将天子钦定的“雷泽炮”三字咬得极重，同时从袖中滑出一张图纸——那是他昨夜重绘的佛郎机炮改进图，炮膛处却多刻了一圈八卦纹，看似应和圣意，实则埋没西法构造。

曹无伤的神采终究变了。青灰底色从脖颈爬至脸颊，在烛光下泛着尸斑般的暗紫。他猛地掀翻桌案，青瓷碗砸在地上收回清脆的碎裂声，硫磺晶体如星子般四散飞溅，此中几粒滚到烛火旁，竟在高温下垂垂转为深绛色——那是砒霜受热后的反应，如同某种暴虐的讽刺。

“百户大人，”曹无伤慢条斯理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钝刀在刮擦耳膜，“上月的硫磺纯度，但是七分三厘？”他决计减轻“七分三厘”四字，干枯的喉结高低转动，仿佛吞下了一团火。

黑烟锁龙

"徐卿家可知是何原因？"万历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帝王咳得喘不过气，冕旒狠恶闲逛，暴露眼底的血丝。徐光启重视到曹无伤悄悄往袖中塞了个油纸包——那包装款式，恰是雪路镖局私运硫磺的惯用伎俩。

“公然换了硝磺比例...”她抹了把墙上炸出的白霜，指尖传来砭骨的凉。这是徐光启教她的体例：将硝石纯度从七成降至六成，硫磺掺入观音土——就像她每月在青瓷碗里脱手脚，让曹无伤的银针验不出真正的毒。白霜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她俄然想起昨夜在徐光启值房看到的《火攻挈要》讲明，“以毒攻毒”四字旁画着个倾斜的十字架。

碑文只剩五个字：「癸卯年冬」。

司礼监随堂寺人尖声宣旨时，徐光启听出非常。那嗓音里掺着曹无伤特有的气声，可曹无伤明显已葬身地窖。他的目光扫过寺人袖中若隐若现的青铜鼎，鼎身莲斑纹与雪路镖局暗记如出一辙。余光扫过丹陛，发明宣旨寺人的蟒袍下摆沾着星点银粉——恰是晋商密信所用的标记。这些银粉在雪光下微微发亮，与他在铸炮厂地窖残碑旁发明的陈迹分毫不差。

曹无伤俄然发作出一阵癫狂的大笑，笑声中异化着狠恶的咳嗽，血沫喷溅在《火攻挈要》的残页上。“好！好！”他踉跄着抓起地上的残页，“既然都是死，老奴也要拉着内阁陪葬！”他扯开衣衿，暴露胸前密密麻麻的符咒，那是白莲教的“九转雷火”秘术。

"铸炮厂出事了！"值守寺人跌跌撞撞冲出去禀报。徐光启昂首望向窗外，铸炮厂方向腾起的黑烟中，第七根烟囱微微倾斜。那烟囱本应是北斗阵的"摇光星"位，现在却如同折断的利箭，即将坠落。他想起楚红药昨夜潜入值房时，裙角沾着的硝石味。那女人将东厂腰牌按在他案头，说了句古怪的话："曹公公要的硫磺纯度是七分三厘，但《火攻挈要》里白莲教的配方恰是七分三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