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锦衣卫131[第3页/共6页]

戴斗笠的人沙哑着嗓子回应："赵提举的验银砝码该换了，程岩那小子比来查得太紧。"

"老牛湾那边已包办好，"周延儒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只要这批含硫银锭流入市道，张居正的漕运旧案就会完整翻篇。"他的声音冰冷，仿佛在议论一件微不敷道的小事。

"程大人，这批官银但是要连夜运往都城的。"市舶司小吏在门外催促，声音里带着不耐烦。程岩没有应对，他将錾下的银屑放入陶碗，滴入几滴家传的秘制药水。银屑在液体中狠恶翻滚，垂垂浮出一层淡黄色的絮状物——是硫磺，并且分量远超普通银矿杂质。

"你看这里。"沈默用刀尖指着泉州港的记录，"当生铁私运量达到十一万时，必有含硫银锭从其他港口流入。这是一个完整的闭环，他们在用算盘暗码操控全部私运收集。"

"程大人不必细禀。"周延儒随便翻了翻文书，便将其丢回案上，"现在东南海贸繁忙，些许疏漏在所不免。赵提举，你说是不是？"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就在这时，门别传来短促的脚步声。程岩敏捷将荧光片塞回砝码，重新扑灭蜡烛。门被猛地推开，沈默浑身带着咸腥的海风闯了出去，绣春刀上还滴着水渍。"程大人，可发明了甚么？"千户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桌面的算盘和三棱镜。

程岩心中警铃高文。这批官银刚到港不到半个时候，动静毫不成能这么快传到锦衣卫耳中。更何况，面前此人虽自称查验官银，态度却更像是来确认甚么。"沈大人动静通达，"程岩将陶碗推到一边，"不知对这些含硫的官银有何高见？"

俄然，窗别传来夜枭的啼叫。程岩猛地吹灭蜡烛，黑暗中，那片黄色结晶竟收回淡淡的荧光，在墙面投下恍惚的光影。他屏住呼吸，取出沈炼留下的三棱镜，将月光折射到结晶大要。奇特的气象刹时闪现：墙面上闪现出暗红的笔迹，好像鲜血写成的密令。

沈默不答，反而从袖中取出一卷文书："这是客岁漕运沉船变乱的调查陈述，打捞上来的官银一样检测出硫磺。程大人可晓得，这些硫磺来自那边？"

转过最后一个拐角，破庙班驳的朱漆大门近在面前。程岩正要排闼，忽听身后传来纤细的衣袂飞舞声。他猛地侧身，一支淬毒的袖箭擦着耳畔飞过，钉入木门收回"噗"的闷响。黑暗中，五道黑影如鬼怪般现身，为首之人戴着青铜鬼面，腰间绣春刀的款式鲜明是东厂制式。

"程大人，布政使周大人来了。"衙役小跑着通报，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程岩昂首，正见周延儒的八抬大轿碾过湿漉漉的石板路，绣着金线云纹的轿帘微微闲逛，模糊透出一股龙涎香的气味。这位掌管一省财务的二品大员，常日里极少涉足市舶司，此番俄然拜访，不免令人起疑。

雨声渐歇，程岩望着窗外初现的月光，心中涌起一股寒意。那些看似浅显的算珠，那些习觉得常的数字，现在都成了仇敌手中的利刃。沈默俄然将密函塞过程岩手中："明日，市舶司会有一艘商船进港，载货清单上写着'棉布千匹'。但我思疑，真正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