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飞翥[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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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遵号令!”
刘敦书笑着拍拍李步蟾的肩膀,“快开船了,到船上再说。”
李步蟾谨慎的收妙手札,刘诗正送他到篱笆外头,取出一枚银锭,塞到李步蟾的手里,用力合拢,“别的事情都不要多想,好好读书,学问有成了,天然天高地阔。”
嘉靖元年。
李步蟾点点头,正了正肩上的褡裢,回身大步而行。
便作墓穴去,难酬雪案劳。
李步蟾有些搞怪地叫道,又伸手拭去女童脸上的泪痕,“别笑了,比哭还丢脸呐!”
刘敦书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让李步蟾坐在里头,他再在外侧落座。
他回身去拿棋子,却被李步蟾按住了,“大兄,钱思公读书何尝瞬息释卷,坐则读经史,卧则读小说,上厕则阅小辞,现在行舟河上,恰是读经史之时也。”
从小淹到县城,水路七十余里,每日一班,辰时正刻解缆,申时方至。
他又叹了口气,警告道,“如果事不成为,记着不要跟人置气,返来让我来跟他们实际。”
李步蟾看着本身藐小的胳膊,自嘲地笑了笑,承诺下来。
坐船的人未几,三三两两的,能坐三四十人的船舱,堪堪坐了一半。
一个肥胖的少年郎手里捧着两张油饼,向着沙湾方向张望,俄然扬起右手,大声喊道,“步蟾,这里!”
刘敦书跳上船,再伸脱手,李步蟾走过跳板,拉住刘敦书的手,跳了上去。
蒋桂枝脸上的神采轻松了些许,手上倒是抓得更紧了。
小小的银锭,不过成人拇指大小,这是一枚五两的“银锞子”,就这么一枚小小的“银锞子”,像一柄小锤直接敲在李步蟾的泪腺之上,让他眼眶一红,声音有些哽咽,“世叔放心,小侄记着了。”
刘诗正也吃了本身的茶,沉默看着李步蟾稚嫩的眉眼,“既然你内心已经有了策画,我也就罢休让你走一趟县城。”
这是刘诗正的宗子刘敦书,前几年还是墩墩实实的,这两三年猛地抽条,成了风中杨柳。
河水泛动,客船也跟着摇摆。
“桂枝不怕,刘家婶子饭后就会过来,这两天有她陪着你,且放心吧!”
说着说着,刘诗正想起了英年早逝的李祖谋,也有些鼻子发酸,强笑着挥挥手,“做甚后代之态,走吧!”
刘诗正拉着儿子,听阿谁远去的孺子大声念诗,仿佛雏凤清吟。
他伸手按住李步蟾,“你再稍待一阵,我去给你筹办一点东西。”
李步蟾不敢转头,越走越快,他也怕本身会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