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舐犊情深[第1页/共4页]
“少爷、少爷使不得啊……”后院跑出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巾帽布衣打扮,像是府里的平常仆人。
“老李家真是缺大德了,鬼把戏耍得我们团团转,差点砸死顶罪下狱的武状元。”
吉利握紧拳头在他面前请愿,裴砚舟目光幽凉,淡但是去将她抛到身后。
“你今后心烦拿小平子出气吧,记着了,本座可不是茹素的。”
“爹爹,小宝想阿娘了,阿娘去哪儿了呀?”
裴砚舟见状,走到松竹影壁前停下来,没闲情出去打圆场。
他声音沉寂严厉,不似那羽士故弄玄虚,也没有剑拔弩张的激愤。
小宝被他爹踹得鼻子流血,哭得更悲伤了:“阿娘不哄小宝睡觉觉,阿娘不要我了……”
吉利恍然大悟,裴砚舟早就思疑李铮了。
车厢里铺着蚕丝软榻,靠枕都是妆花缎滚金边的,中间茶几上香炉紫烟缥缈,精美瓷碟里摆放着桂花糕。
吉利恨得牙痒,不法,杀妻虐子的混账他如何不死!
姜还是老的辣,不怕老头护犊子,就怕他还懂律法。
裴砚舟如有所思,兀自回想与笙根见面的颠末。
“既是如此,有劳令公子明日亲赴燕安府衙自告,本官依律查验齐氏尸骨。来人,起棺!”
吉利跟在裴砚舟身后,自顾自地说下去。
最讨她欢心的是那盘桂花糕。
柳秀害怕的模样不像作假,裴砚舟也不坦白。
围观百姓气得火冒三丈,有人不信摸了把棺材,满手血浆都是苦药味。
他暗里沉默寡言惯了,那张千年封冻的冰山脸,任谁也看不出情感颠簸。
小宝玩得正高兴呢,头也不抬掰弄动手里八卦锁:“不痛,我们快去玩吧。”
裴砚舟举头阔步走出去,面露疲色的小老头看他一眼,也没力量犟嘴了。
五六岁的孩童说话利索,却不懂人间生离死别。
吉利连喝两盏茶,拍拍胸口顺下气。
棺材板还没散架,李穆的脊梁骨都快被戳散了。就算拿出与裴砚舟抵赖的本事,也决然堵不住悠悠众口。
“当官的有甚么了不起,这明摆着是儿子杀媳妇,他老子仗势欺人嫁祸无辜……”
“中秋夜柳家班开演《庆升平》,你那段游月宫走的是鬼步吧。”
“查明本相之前,本官不会轻信赖何人。”裴砚舟一贯的沉着矜持,适时挽回他岌岌可危的性命。
“哇,好宽广,好香啊……”
小宝被李铮掐得面庞通红,朝那人伸脱手咳嗽几声:“笙根,我想阿娘……”
“人间本无鬼,正邪在民气,李公子若未曾多此一举,或许本官还没有掌控昭雪。但你欲盖弥彰,想必此中定有蹊跷!”
“齐幺娘死于中秋前几天,小宝的衣裳应当是她早就做好的,可见她是个心疼孩子的慈母。”
“大人,仵作验过尸就能结案了吧?”
裴砚舟不奇特她记得鞠问孙茂的细节,但有点惊奇她这么快学乃至用。
吉利怕他不信,弥补道,“何况她本来就心肠仁慈,你没传闻吗?李府有个厨娘摔断胳膊,还是她出钱请大夫抓药呢。”
“大人,小宝穿的麒麟褂有甚么讲究吗?”
吉利也就是找个听众,没希冀他痛骂同类。
裴砚舟没理睬他的阴阳怪气,似笑非笑点下头。
她不会哄孩子,听小孩哭久了就头疼。
“小少爷……”笙根从后院捂着肚子赶来,蓝衫前襟有几个较着的足迹,他忍痛跑向蹦蹦跳跳的小宝,重新到脚察看孩子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