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沉疴痼疾[第3页/共4页]

多么好笑，刘县令不畏强权蔓延公理，却被冷眼旁观者说成意气用事。

吉利拖着那只沾满泥巴的脚，脚底黏湿阴冷很不舒畅，传闻这事儿更感觉糟心。

裴砚舟反问：“此话怎讲？民以食为天，谁家能缺得了粮食？”

“襄州粮仓有个姓梁的仓司，刘县令生前为村民申领布施粮，被他多次唾骂郁愤难平，意气用事写诉状告到卢知州那边。”

哨声忽转短促，那条毒蛇也变得狂躁起来，腾然跃出草丛狠咬男人脚踝。

哨声戛但是止，毒蛇像是堕入甜睡，迟缓地盘踞在男人脚边。

吉利心头骤亮，好啊，裴砚舟这是要干一票大的！

裴砚舟眉头微皱：“以画换粮？然后卖书画的掌柜再拿银子去粮仓赎返来？”

若不是被鬼推了一把，本身跌出来都仿佛说不畴昔。

“另有瑶医。”跟在身后的钟朔俄然开口，“他们没有铺子，都在家里给患者接骨续筋，江湖中人受伤不便去医馆，甘愿花大代价找瑶医。”

店小二衡量动手里沉甸甸的赏钱，看在她脱手豪阔的份上，美意劝她撤销动机。

好嘛，别说村民领不到布施粮，县衙里都没有半点存粮。

他没有冒犯律法，也一定有知己，为了活下去疏忽罪过。但这就是他做人的本能，即便用品德怒斥也赋性难移。

灰白月光下，通体乌黑的毒蛇穿过他脚边草丛，簌簌吐出信子蜿蜒匍匐。

裴砚舟奥秘莫测地笑道：“我今晚哪都不去，就在这儿等着。”

裴砚舟给吉利找了间上好的堆栈，固然跟都城没法比，也比衙舍好得没影了。

吉利故作犯愁：“我看街上仿佛没有粮铺，不如卖粮食如何样？”

吉利瞥见钟朔欢畅招手：“钟大哥，快放那儿吧，我们去下馆子。”

“裴大人，我实不知杀手是谁派来的，只是思疑与梁仓司，乃至是卢知州有关。但我没有证据啊，我怎敢跟您说这些测度之言？”

幸亏裴砚舟当初救他一命，不然怎能换来他断念塌地的跟随。

“大人方才说早晨等谁呀？你在渭水也有故交……”

吉利最佩服他百折不挠的干劲，细心收好得来不易的证据：“我信赖有一天，这本账簿必定能派上用处。”

这才是祸害本地百姓的沉疴痼疾。

“朝廷发放的布施粮保管在襄州粮仓，按章程是合法的。但本地知州应按期开仓放粮布施哀鸿，不然就有中饱私囊之嫌。”

草丛里走过一双黑靴大脚，驭蛇人身穿夜行衣，手里拿着颀长竹笛，直奔男人扳过他肩膀，枯瘦手背有几道皮开肉绽的陈年旧伤。

店小二真替她想了想：“在渭水开药材铺子最赢利，但你外来户干不过本地人，难办。”

吉利看他那抠搜劲儿，恨不得撒出来丢他脸上，转念想到粮食贵重就忍住了。

他从吉利手里接过承担放到桌上，取出笑面佛木偶翁置于手边，指尖戳了下它肚皮前后摇摆起来。

蛇腮毒腺被钟朔徒手掐爆，飞溅的毒液喷进那人丁中。

裴砚舟给吉利使个眼色，她收起匕首扶着浑身泥污的钟朔坐下来。

那人是梁仓司还是卢知州？或者他们本就是蛇鼠一窝！

前来求医的病患络绎不断，几位坐堂大夫忙中有序，伴计们伎俩纯熟地抓药熬制，面前气象与都城医馆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