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 香肉[第3页/共3页]

郑元一笑，道：“如何，又来找我要人帮手？”

兵众轰然呼应，策马奔走，散向八方，破民宅而入，捉捕精干，搜取粮食，一时候哭嚎四起，声震于天。

忽地雷声转动，隆隆作响，众饥民都倏然瞪大了双目，望向天空，有力量者更是扶墙站起，心口跳得嘭嘭直响，久已干枯的泪水洇到眶边，都忘了抹擦舔食。

统领侧目了望，只见那些饥众面庞凄苦，疲弱不堪，兵士大肆捕人，而他们连逃都逃不动了，此等人物何能用之？但是回顾再望捉来那些“精干”，不由轻叹一声，道：“把那些饥民也带上吧！”

统领朗声道：“不必再晓得传喻，立即脱手！”

一黑瘦少年走到井边，将水斗放下，感遭到底，便闲逛绳索，感觉有些挂碍，料是有水，大喜过望，仓猝动摇辘把，井绳吱嘎作响，打上来的倒是半斗黄沙。

小旗部下十人，而总旗却统辖五十人，非因军功而晋升，虽仅一级，已足令人欣喜。

马队入城，饥民们重又镇静起来，因为他们都嗅到城内的硝烟中稠浊着的一股诱人肉香。

不知走了多久，风已息，沙已默。城的表面遥遥在望，现在它横踞于山口，如憩狮般寂静地享用着最后的落日。

但是天空仍然响晴炙热，不见云丝，哪有半点雨象？

常思豪也领了一碗，他寻了只残破车轮倚靠坐下，将肉捞起猛吞了几块，再舍不得吃，吹着热气啜起肉汤。

常思豪揣袖缩颈，眯眼以防沙土，不时瞟一眼骑兵马背腰间挂着的水袋，抿抿嘴唇，不觉间神态垂垂恍惚，耳鼓中一时风啸马嘶鼓胀欲裂，一时又如陷空谷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