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章 知心几人[第1页/共4页]
廖孤石道:“嗯,我有印象。这是云水七击的第六式。听申二哥说,你的云水七击,乃在九年前那届试剑大会上,与无忧堂存亡八魔之一的左攸征相斗之时,临战而创,并且立竿见影,克敌致胜,就此声震天下,当时候,我才刚学些武功的外相,不过是一个喜好玩耍的孩子。”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仿佛回顾旧事。隔了一隔,才持续道:“这第六式固然短长,但我却知,你这云水七击,最强的一击,倒是第七式天各一方。”
廖孤石眼中掠过暖意,嘴角暴露可贵的笑容:“想把兄弟灌醉,只怕也难。”三人哈哈大笑,元部剑手一看这景象,都觉气愤不成思议,纷繁喝道:“苍水澜!莫非你要叛盟么!”苍水澜转头道:“元部苍组世人听着,清算好疆场,回盟代我向洛总长复命,就说我苍水澜自此退出,不再是百剑盟一员。”众剑手一听惊奇非常,但是对于一个廖孤石已然力有不逮,要缉捕苍水澜,更是毫无胜算,是以都在原地呆呆发楞。
苍水澜面有愧色:“兄弟受伤,乃是苍某之罪,且自罚三杯。”说着倒了三杯酒,抬头喝了。
莺怨毒的尖端软软地抵在苍水澜的咽喉之上,轻微的力道,使剑尖处闪现出奥妙的弧度,仿佛恋人轻舐而来的柔舌。
廖孤石道:“兄弟自出盟以来,滴酒不沾。”
虽说是苍水澜宴客,常思豪反被尊为仆人,坐在对门的正位,苍水澜盘膝坐于右首,白发垂腰,廖孤石居左,荆零雨坐在他身边,情状亲呢。
常思豪一笑:“你倒有风采,为何还要人家在手上戳洞穴?”荆零雨饶是机警鬼一个,遇此问也不由语塞,倒不在乎,嘻嘻一笑,便算畴昔了,一个女孩儿家,谁又能和她计算太多?
茶罢撤盏,酒菜摆下,谷尝新自贱是秦家主子身份,退出室外相候。荆零雨问起别后情事,廖孤石言说在林中败了申远期便沿路寻她,夜来进寺借宿,不想早为苍水澜探着线索,是以被围。荆零雨抱怨:“你这倔头偏生个不受人恩的脾气,明知我在秦家,如何反去庙里借宿?险一险将性命也误了。”苍、常二人相顾而笑。
一句话把常思豪说个满脸通红。苍水澜一愣,随即明白,想到几年前曾见过秦绝响,不算太留意,模糊记得他长了一对小柳叶眼,应当也没这么黑,只是少年人发育太快,统统难说,没想到公然认差了。笑道:“本来是秦府佳婿,怪不得如此了得,一脱手便将我那百浪琴打了个千疮百孔。”
苍水澜淡淡地回应,眼睛里有一种庞大的,说不出来的哀痛。
苍水澜闻言轻叹。
苍水澜击掌道:“说得好!苍某也向来以为,知人知面不知心乃是千古良言,香山居士有诗云:周公惊骇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时身便死,平生真伪复谁知!正其谓也!然却忘了那是凡人的感慨,剑道便是人道,大道相通,俱同一理,人言做得了伪,剑却做不得伪!廖公子,现在纵观百剑盟中诸人,确有一些,或是处心积虑,醉心追求,或是交结官府,丑态百出,似无一是可交之辈、可敬之人,实在未经切身比武试剑,又怎看得出其真正的赋性?凡人非论父子、兄弟、佳耦,相伴平生,如何密切,难晓对方内心之万一,我辈能够剑达意,由剑知心,难道幸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