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妆台峰］[第3页/共4页]

1、朝云凝翠：仙子遗妆锁玉台

4、金銮起火：仙娥私恋触天条

3、青鸾镜里：镜湖夜话诉衷肠

当暮色来临，妆台峰的雾岚会化作淡淡的粉色，像极了女子敷粉后的脸颊。路过的山民总会立足，对着峰巅轻声说："仙子，本日的朝霞很美，子墨先生又在镜湖画了新的诗呢。"风掠过峰巅，雾岚悄悄闲逛，像是仙子在点头回应。

明朝万积年间，信州知府钱德洪在峰巅发明了一段残破的仙文。经考据，那是灵儿在化峰前刻下的《护山咒》，每句都藏着晨露的精魄："朝云为鬓，暮雾为裳，灵山有女，护此膏壤。"他依着咒文在峰腰修建"凝妆亭"，亭中石桌刻着棋盘，相传对弈者若心胸热诚，棋子便会化作胡蝶，绕着妆台峰飞舞。有对老佳耦在此对弈时，棋子竟构成了"相守"二字，落在他们的发间，化作不会残落的杜鹃。

"痴儿，人与禽鸟终有别。"灵儿轻笑，指尖掠过云雾，却见墨客从怀中取出半块炊饼，掰成碎屑撒在岩石上，惊起的流萤竟在他掌心聚成小小的灯盏。那一刻，她俄然想起三百年前在蟠桃园见过的"照夜金萤"，唯故意胸赤忱之人，才气引得灵物靠近。她忍不住按落云头，化作村女模样，袖中藏着从天宫带来的"凝露丸"，可治百伤。

山脚下的清照书院里，十七岁的子墨正借着晨露研墨。他的青衫补丁摞着补丁，却洗得发白，砚台是用灵山特有的紫金石凿成，每当晨光掠过峰巅，石面上便会闪现出若隐若现的胭脂色纹路，与妆台峰的雾岚遥相照应。"公子，鹿又来讨水喝了。"书童阿青捧着陶碗出去，碗里盛着昨夜接的山泉水，水面漂着几片新采的杜鹃花瓣，粉白相间，像极了春日的云霞。

拂晓前最暗中的时候，灵儿晓得本身撑不住了。她望着山脚下奔来的子墨，他的衣衿已被波折划破，手中紧握着她遗落的绣帕——那是她用三千年晨露绣成的，上面绣着镜湖的波纹。"子墨，你看。"她浅笑着伸开双臂，晨雾在她周身聚成透明的霓裳，发间的星坠化作点点流萤，"灵山的每一滴晨露，都是我看着你的眼睛。"

或许，真正的爱情向来不是顷刻的炊火，而是千年如一日的守望。灵儿的青鸾镜碎了，但每一片碎片都化作了人间的晨光，照在每对相爱的人脸上，照在每个思念的夜晚，照在灵山的每一滴晨露里——那是仙子留在人间的打扮盒，永久盛放着不会退色的、关于爱与勇气的传说。妆台峰的雾岚还是每日化作仙子打扮的模样，而子墨的故事，也跟着晨露，流淌在每个灵隐士的口中，成为永久的传奇。

天庭的大怒来得比料想中更快。秋分那日，灵儿正在峰巅为子墨缝制冬衣，丝线是用晨雾捻成，针脚间藏着能驱寒的日光精魄。忽有金光自天而降，六位金甲天将踏云而来，腰间悬着的"追仙索"泛着冰冷的银光，为首的天将展开玉牒，声音如寒冰碎裂："司晨仙娥私动凡心，冒犯天条，速随我等回返天庭！"

现在的妆台峰，石阶上充满了历代情侣刻下的誓词。有的用朱砂写着"生生世世"，有的用玉佩摆用心型，最动听的是块唐朝的石碑，上面刻着恍惚的笔迹："子墨每日卯初至此，观镜中卿影，如晤平生。"经考据，恰是当年那位墨客的手泽。石碑旁长着株奇特的杜鹃，花瓣呈淡金色，晨露落在上面，会映出灵儿打扮的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