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妆台峰］[第1页/共4页]

最奇异的当属"妆台晓雾"的异景。每日寅时三刻，峰巅的云雾会主动聚成女子打扮的剪影，先是挽髻，云鬓如瀑；再是簪花，杜鹃化作玉簪；最后对镜一笑，晨光便会穿透雾岚，在峰壁上投下七彩光晕。山民们说，这是灵儿在向子墨揭示新学的妆容，千年来从未间断。曾有位画师在此等待百日，将每个打扮的刹时绘成《晨妆图》，每幅画中的仙子，眼中都含着化不开的和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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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的大怒来得比料想中更快。秋分那日，灵儿正在峰巅为子墨缝制冬衣，丝线是用晨雾捻成，针脚间藏着能驱寒的日光精魄。忽有金光自天而降，六位金甲天将踏云而来，腰间悬着的"追仙索"泛着冰冷的银光，为首的天将展开玉牒，声音如寒冰碎裂："司晨仙娥私动凡心，冒犯天条，速随我等回返天庭！"

1、朝云凝翠：仙子遗妆锁玉台

芒种时节，灵山迎来了十年一遇的"镜湖异景"。妆台峰下的镜月湖在半夜时分安静如镜，能映出天上星斗与人间灯火的堆叠之景。灵儿化作村女阿秀，提着纱灯与子墨并肩立于湖畔，看他用枯枝在沙岸上画着《周礼》中的井田图，衣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月光为他的侧脸镀上银边，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暗影，让她想起天宫里的"逐月仙君"，却比那石像多了千万分的和顺。

而后三十年，子墨在妆台峰下建了座"望仙书院"，每日凌晨都会登上峰顶，对着青鸾镜诉说苦衷。他发明，每当念及与灵儿相处的细节，镜中就会闪现出当年的场景：她为他研墨时，指尖的星光落入砚台，化作会发光的墨点；她在镜湖画诗时，裙摆的流苏扫过湖面，惊起的波纹竟构成了诗句；乃至连她恶作剧时眼角的笑纹，都清楚得仿佛昨日，让他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却只摸到镜面上的凉意。

子墨从书院赶来时，正瞥见灵儿的青丝被风刃削落。她的仙衣已破，却仍护着身后的山民村庄，指尖在石墙上画出的防备符，正与天将的雷火相抗。"快走！"她回身对他大喊，眼中却含着笑意，"记得每月十五来镜湖，我留了星砂在湖底。"那笑意里藏着不舍与断交，让他想开初见时她救雏鸟的模样，明显本身身处险境，却仍想着护他全面。

4、金銮起火：仙娥私恋触天条

唐天宝年间，安史之乱的烽火伸展至信州。一支叛军诡计火烧灵山，却在靠近妆台峰时，瞥见峰巅的云雾化作千军万马，为首的女将衣袂飘飘，恰是传说中灵儿的模样。她的发间星坠步摇光芒大盛，手中握着用晨露凝成的长剑，每一剑挥出，便有冰棱从天而降。贼首的弓箭刚要射出，弓弦上俄然固结出冰晶，落地时竟成了朵朵杜鹃，吓得叛军连夜退走。山民们都说，这是灵儿在天上瞥见人间痛苦，特地显灵护佑。

灵儿第一次瞥见子墨，是在谷雨时节的傍晚。她正乘着晨雾巡查周天星位，路过灵山时，忽见山脚下的溪涧边，一个墨客正将本身的青衫脱下，裹住一只被暴雨淋湿的雏鸟。他的布鞋陷在泥泞里，发带早已松垮，却全然不顾，只专注地用体温暖和那只瑟瑟颤栗的小生命。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衣衿上砸出深色的斑点，却不及他眼中的和顺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