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人间灯火的重量][第3页/共4页]
话音未落,莲花轰然炸裂。七道彩光冲天而起,每道光芒都分裂成千万细点,朝着山下的村庄、梯田、药田飞去。赤光掠过抱病的孩童,高烧的额头立即沁出盗汗;青光拂过枯萎的茶树,蜷曲的枝叶重新伸展;最中心的白光裹着星核,径直坠入正在难产的张家院落,窗纸上的剪影终究传来婴儿的哭泣。
玄玑瞥见她腕间的银铃——那是小花用山藤编的,铃铛里装着灵山的第一缕东风。现在银铃正在石化的手腕上碎裂,东风混着她的灵识,悄悄托起山脚下一盏盏燃烧的灯。昏倒的李老夫在光点涌入后咳出黑血,浑浊的眼睛俄然清澈;摔断腿的猎人试着起家,发明伤处已结出淡金色的痂。全部灵山脚下,燃烧的灯火次第亮起,像照应着阿沅未说完的话:“就像灵山需求云雾,溪流需求岩石,我需求他们的祈愿。”
玄玑的剑尖垂落寸许。他记得三日前在虎跃涧,瞥见阿沅跪在碎石堆里,用灵力为摔断腿的猎人续接筋脉。当时她发间的微光落在猎人皲裂的手掌上,像给伤口镀了层月光。太阿剑曾在那一刻收回低吟,剑穗上的昆仑玉坠竟沁出水珠——那是他修道百年从未见过的异象。
最早落空光芒的是发间的银河。那些曾像溪水般流淌的微光固结成细碎的冰晶,接着是指尖,本来温润如玉的皮肤出现灰色石纹,仿佛有岩浆在皮下冷却。她低头看着本身逐步石化的手臂,俄然笑了,石缝间排泄的点点灵光落在玄玑手背上:“小时候,我总觉得化形是为了像人一样行走、说话。”石质的嘴唇开合间,声音像岩石摩擦,“厥后才晓得,是为了能握住他们的手。”
回到昆仑虚时,晨钟刚响过三声。玄玑抱着石像穿过观星台,衣摆上还沾着灵山的草籽。掌门师伯站在星门前,银眉舒展:“你可知擅留山灵精魄,按律当废去仙骨?”
“本来你早就晓得。”玄玑对着石像低语,想起阿沅第一次说“这些灵气本就是灵山的精魄”时,眼中倒映的万家灯火。他曾觉得天规不成违逆,却忘了天规以外,另有千万个像小花一样的孩子,会把山花塞进神仙的手里。
最后一丝灵力化作细雨,落在玄玑眉间。他俄然想起昆仑虚的文籍里,关于山灵的记录实在另有下半句:“精魄化光者,必成地脉之核,永护一方生灵。”阿沅的身材已化作半人高的石像,发间残留的星核碎片嵌入岩石,在她胸口凝成新的莲花——更小,更暗,却仍然有溪水纹在花瓣间活动。
这些微小的灯光,固然看似微不敷道,但当它们会聚在一起时,却构成了一片暖和的陆地。那温和的光芒,仿佛是人们对阿沅的祝贺和祈愿,源源不竭地注入到石像当中。
百年后,昆仑虚遭受一场罕见的星劫,星斗之力失控,如澎湃大水般打击着仙山。观星台摇摇欲坠,神仙们的灵力在这股力量下也显得纤细。就在世人绝望之时,观星台基石处俄然光芒大放,阿沅化作的石像中迸射出七彩光芒。那光芒交叉成网,将残虐的星斗之力层层包裹。本来是阿沅以地脉之核的力量,保护着昆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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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脉灵气自有循环。”他逼迫本身想起掌门师伯的话,“凡人贪求长生,只会让灵气干枯。”银甲上的二十八宿星图俄然亮起,星芒会聚成网,朝着阿沅心口的莲花压去。山风骤冷,观星岩上的药草纷繁倒伏,就连最坚固的岩柏也收回不堪重负的吱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