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端午竞渡］[第2页/共8页]

2、卯时山径·雾锁灵草

就在两船即将齐头并进时，阿青俄然瞥见水下有金红色的光带闪过，像极了灵山红茅在晨露中的反光。他手中的桨本能地减轻力道，枣木桨入水的刹时，湖底竟传来闷雷般的反响，船头的茅龙首眼睛俄然亮起，鳞片上的符文收回微光。"快看！"岸边的百姓俄然惊呼，只见"灵山号"划过的水面，竟闪现出淡淡的山岳倒影，三十六座峰峦顺次在水波中显形，如同被巨手悄悄按在湖面的翡翠印章。

"水神显灵！"不知谁的惊呼划破沉寂。但见水穹中闪现出庞大的龙形虚影，头生红茅状的双角，鳞片闪动着蚌壳与红茅交叉的光芒，恰是祭台下水神像的活态化。虚影低头，望向祭台上的百姓，眼中竟映出每小我的苦衷：虎娃娘瞥见孩子在水中玩耍，王二瞥见货船满载着泛着灵光的丝绸，阿青则瞥见母亲在云端浅笑，手中捧着客岁未能救活的七叶莲。

古迹从水神指尖伸展开来。虎娃娘怀中的孩子俄然摆脱她的度量，赤脚跑到湖边，伸手接住了水神洒下的银露——那不是浅显的水珠，而是固结着星斗光辉的"灵露"，落在孩子掌心，竟化作一条极小的银龙，绕着他的手腕转了三圈，消逝在脉搏处。"娘！不咳了！"孩子的笑声像碎钻落入玉盘，惊起层层波纹，湖水中的鱼群竟排成"康"字，向祭台方向摆尾致敬。

虎娃在湖边奔驰，捡起一枚发光的蚌壳，壳中竟嵌着一粒珍珠，大要天然构成"安"字水纹。王二的货船开端卸货，那些被湖水祝贺过的丝绸，在阳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芒，悄悄触碰，竟能闻声微小的潮声——那是鄱湖在丝绸中留下的心跳。阿青望向祭台，水神像的眼瞳仍映着晨光，仿佛在诉说一个永久的真谛：真正的灵验，不在于神的显圣，而在于每个生命对天然的聆听与回应。

阿青蹲下身，指尖划过湖水，发明掌心竟留下了淡淡的水纹印记，与母亲的蚕纹、张公的药纹模糊相合。他俄然明白，所谓祭水，向来都不是双方面的祈求，而是人与湖、与山、与万物的对话。就像龙舟划过的水痕是湖山的私语，香囊入水的波纹是人间的情书，当两种声音在光阴中相遇，便织就了生生不息的灵响。

阿青跟着张公学习制作驱邪香囊。白叟取出红茅染的素纱袋，袋面早已用艾草汁绘好护心符，他往袋中顺次放入：晒干的金露菖碎末、艾草绒、七叶莲露水浸润过的茅根粉，最后插手三粒用晨露固结的"星砂丸"。"香囊不是死物，"张公将香囊系在阿青腕上，"当你心跳与药香共振，便是驱邪之时。"少年俄然感受有股清冷的气味顺着腕脉流入心口，客岁因采药摔伤留下的隐疼，竟垂垂消逝。

当最后一盏水灯归位，湖面俄然安静如镜。章公手中的九节竹杖重重顿地，青铜水神像的眼瞳里竟亮起两簇银焰，光芒落入湖中，顿时在水面铺出一条光河。阿青瞥见光河两侧闪现出无数陈腐的水纹笔墨，那是爷爷说过的"鄱湖私语"，只要心胸纯粹的人才气读懂。就在此时，湖心的水灯群中心，水面像被巨手悄悄托起，竟隆起一个三丈高的水穹，穹顶映着满天星斗，恍若翻开了通往水晶宫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