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难处[第2页/共3页]

清吏司衙门另有提举、令史、掌固十来人，常日里大多在外头测量清理，另有几人留在衙门做档算账，眼下这阵仗怕都是巴巴瞧着。

不过斯须，却将手上的公文搁到桌上，问道：“那丫头在后院可还循分？”

宋辙听罢只低头寂静不言，好久才起家拱手道：“抚台大人明鉴，诸位大人包涵，此事并非下官力所能及，皇上已颁圣旨，怕是如有人求到恩师高阁老的门下，仍然没法。”

户部的律令一早他就看过了，此时见几人来天然内心头清楚，是来商定秋税的。

本日本就没想过宋辙会应下此事，但听得他这般说，赵炳总算能归去交差了事，遂神采好转了些。

至于为何百姓缴足了税，却有三万两没进户部箱子，那必定是经手的衙门几番中饱私囊，顶头的硕鼠又贡献了天子的私库，这般常例用时候换空间，自今过去，长此不休。

恰好新帝是励精图治的，不像先帝那般爱修宫建殿，又加上那新任的户部尚书更是廉洁，下了圣旨要各省不但足额收齐本年的秋税，还要将客岁欠下的补齐。这塌天的旨意，内阁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干脆是劝不住皇上，就任凭他去折腾。

“听起来倒是轻松，若无事时不知娘子如何？我初来乍到，万事还要多靠娘子帮衬才是。”佑儿讨巧道。

王若禺忙要赵炳息怒，又好言道：“宋主事不知这民生痛苦，相较往年这可多了八十万两在百姓身上，这可不是闹着玩，这怕是会出性命的！”

宋辙转脸就笑着拱手作揖：“这是甚么风，把诸位大人都请来了。”

宋辙听罢放下狼毫，浅呷口茶，悠哉道：“这世上从不缺不幸人，她想吃我的，住我的，还要我给她银子，攒够钱带着我的银子跑，哪能等闲让这丫头得逞。”

宋辙在汝州府时积存两日的公事已堆成小山，先是登州卫所和威海卫所申领军饷，而后是盐场核税，再是每年都要照缴的泰山香税银。

若说夏粮还能多少放些陈芝麻烂谷子出来充数，可这秋税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实打实的钱。

高娘子为人利落，听得她这话，内心也舒畅几分，提及话来也算知无不言：“宋大人刻薄从未给下人立过端方，不过是萧规曹随罢了，故而眼下仍旧是遵循前面主事定的，寅正起卯正食，而后自做自的活计，晚餐前再打扫一次也就充足了。”

宋辙泥鳅似的性子，那里能被他们揪住，装傻充愣道：“抚台大人这是何意？几位大人皆是上官，宋某不过是小小主事，千万莫折煞了去。”

公然不出他所料，宋辙还要再说甚么，就听门外几声问安，而后就有人出去，打头的是山东巡抚赵炳，背面跟着两个布政使司的官员，另有济南府同知。

赵炳抬手扶道：“宋老弟太客气了，本日我与几位大人过来是有事相商。”

佑儿高欢畅兴地穿上，又给本身梳了双髻，出门时理了理衣袖，自顾自道：“衙门的布推测底是比本身买的舒畅些。”

“昨夜睡得香，多谢高娘子体贴，这衣裳穿戴也称身呢。”佑儿瞧着游廊还未打扫，当下也不闲着，拧了帕子就跪在地上擦。

看着赵炳神采暗下去，宋辙轻咳了声：“山东就临着玉京，谁每日不是带着几双眼睛，大人们这般阵仗来我这小衙门，怕是不过两日上头就晓得了，按例清吏司这小衙门与诸位大人不该多牵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