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逗雀[第2页/共2页]

“大人若早知本日还是带着奴婢去济南府，那夜可会帮奴婢？”

在佑儿眼里的愁意翻涌时，又道：“不过你可将户帖交给挼风，他常日里与采买的人干系熟稔。”

却不想宋辙竟然过了会儿才道：“与其操心为已畴昔的事添愁，不如想想此后该当如何。”

此地依山傍水，虽是中午倒乘凉树荫，倒是没有半分暑气。湖光山色最是安抚民气，本来佑儿从将来过此地，更别提有如许安逸的时候。

“不会。”

出了城门，外头乡野天然温馨，两旁不再是喧闹叫卖声，取而代之的是蝉鸣流水，就连车轮压在泥沙石子上的声音也清楚可闻。

回到济南府已是宵禁，挼风递了官帖，保卫天然放行。佑儿早已靠在车上沉甜睡去，待到马车进了清吏司衙门，宋辙提着气死风灯照在佑儿面前，过了半晌她才被这光扰醒。

他细心提示，佑儿不敢不听，慎重其事点头拜谢，自是不提。

是故，忙道：“那奴婢每日就在大人屋子里服侍，不出门去招惹旁人。”

她说这话带着笑，全然掩了悲意，宋辙展开眼看她时，恰好树荫班驳从她未施粉黛的脸上掠过，光散落下还能瞥见羽睫轻颤。

郑家依着小本生存和祖上房产，还能供儿子读书，并不算真正的贫苦之人，最多是贩子小民罢了。佑儿在少时经历过蝗灾，那年很多庄稼户都没有收成，汝州府涌进了很多流民，那般气象她至今难忘。

抬目睹宋辙正吃了口馒头，倒感觉非常别致，平常总传闻当官的都是吃着山珍海味，住着玉瓦金屋，此人虽吃过刘家的酒肉，眼下再看却也不像赃官贪吏。

佑儿的话，宋辙半句也没接。她心头的筹算，明晃晃地摊在面前，见人不答话，倒也不觉着难堪，撩起了车帘往外瞧着。

挼风在外头听得他的话，忍不住咬着唇偷笑，衙门里头宋辙最大，这些不过是他点头就能办到的事，且即便不记在衙门里头，也能伶仃过私账。

宋辙细心打量她，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一团，眼里皆是担忧，强压下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那丝于心不忍，道：“本官那里有空过问采买奴婢这等小事。”

宦海之事，宋辙向来看得清楚，他也坚信迟早有一日，天子会倚重本身。

他答得干脆利落，而后又闭目养神。

这世上统统权势和家数，不过仅系天子一人身上，不然那沈谦只比本身早两年入仕，家中虽世代为官却不算显赫，昔日先帝在位时还冬眠于都察院，现在新帝即位不过两年就当上户部尚书。

宋辙留了那灯给她，又叮嘱道：“让挼风带你去后院清算，这外头是衙门公房，若无要事莫要过来，被人晓得你没有户帖，可就不大好了。”

佑儿忙解释道：“大人多虑了，奴婢平常在家时，咸菜馒头吃惯了的。”

大人还真是好兴趣，竟然故意逗这小娘子。

碧色绸带跟着马车闲逛，悠悠然荡起又落下，竟让他想起旧时在庄子避暑，在荷塘边追着蜻蜓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