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第1页/共2页]
玉轮垂垂西沉,那声音也随之垂垂降落下去,天快亮的时候,竟俄然没了任何声气。
他晓得那里不对劲了。重新到尾,这产房当中都没有传出任何哪怕一声婴叫声。
“老爷,素弘远师已经走了,临走之前让小的将此物交给您。”老管家递上一张折了两折的纸条。
永宁三年,十仲春十五日夜中,大宁京都大雪纷飞,白日里的喧哗繁华仿佛也跟着雪花的落下销声匿迹。
“只是……”稳婆将话头在嘴里嚼来咽去,半晌也只憋出这两个字便不肯再说下去。
接生婆子点了点头,一回身又钻进了房里。
柳尚书脸上的笑意顷刻僵了起来,方才败坏下来的神经也再次绷紧:
一个看起来有七八十岁的须发皆白的素衣老衲人跟着进了院子,面上眼底古井无波,很有几分道骨仙风,身后还跟了一个寺人。
柳尚书这才算是把心真正放下了,看看熟睡的老婆,又逗了逗女儿,轻手重脚地出了产房。
柳尚书内心格登一下,急步走到床榻近前,颤抖着伸手去掀那襁褓的护面帘,倒是手抖得连着掀了三次才翻开。
“此女本不该出世于世,然老衲救之也是适应天意,故而此女命格有奇,是为多舛。五岁以后,十四之前,若阔别京都,或可善终。”
素远面上未动分毫,只是道了句佛号,开口:“这小童本该朝气全无,却在断绝之时又迸收回一丝活力,此乃天意使然,贫僧自当极力救之。”
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走盘珠似的在眼窝里来回滚着,灵气逼人,竟另有着几分出世婴孩本不该有的滑头之色。
虽已见稳婆进了屋,柳尚书心中面上的焦心之色却还是分毫未减。他夫人此次虽是第二胎,本应顺利一些,可坏就坏在月份还未满,就因夜里口渴,见丈夫睡得正熟不忍打搅,又自恃是二胎,摸黑起家倒茶,不慎绊了一跤,腹痛不止,请了府医才说是动了胎气,怕是要生了。正值深夜,又事出俄然,连仆人也只要寥寥几个轮值的还未睡,立时差了人去请接生婆子,紧赶慢赶这才请来。
“老爷,老爷,素弘远师来访!”一个仆人慌镇静张地跑出去。
“多谢大师!”柳尚书又是一个长揖。
“令媛好,令媛好啊,我这也算是后代双全了啊哈哈哈――”正在兴头上的柳尚书当然是没有重视到稳婆的不对劲,只顾着笑得见牙不见眼。
柳尚书神采煞白,双腿一软便要往地上瘫去,还好身后管家及时扶了一把,这才没倒。
天空东方垂垂开端泛白,几丝昏黄的晨光伴着一抹轻柔的霞光浅浅地晕开,如同少女颊上羞怯的粉晕,让人感觉不幸珍惜之余,储藏了无穷的盎然生机。
房内襁褓当中,婴孩的嘴角撇了撇,面上仿佛闪过一丝不耐。
柳夫人力竭昏睡还未醒来,一个小小的襁褓正悄悄躺在她身边。
一城的寂谧。
就在曜日一跃而出之时,产房里俄然传出一声惊呼:
唯有城南一户人家灯火透明,丫环主子皆是慌镇静张,似无头苍蝇般围着一间屋子进收支出,倒是无措远多过不紊。
“哈哈哈,好,好啊!”
柳尚书内心奇特,有甚么话不好劈面说,还特地托付给了对本身最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手上接过纸条,展开,却见那纸上写着:
“只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