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起落[第2页/共2页]

别的，六部当中悄悄凭借于两卫的吏员，亦有近一半透露于世人视野，今后再难起到感化。

窗檐遮住了天光，将他半张脸覆于暗影之下，唯有靠得极近的人方能瞧见，他那双被肥肉挤得极小的眼睛里，正瓜代涌动着惊骇，与绝望。

可莫要小瞧了这些吏员，他们对朝堂意向的把握，偶然比官员更快、更灵敏，可谓两卫手中一柄利刃。

他举目向前张了张，却见建昭帝正立于雨篷当中，单手固执燧发枪，枪口朝上，升腾起淡淡的烟气。

而每逢阴雨气候，天子陛下便会“美意聘请”他去外头“漫步”，随后将他带至此地，让他隔着几座坍塌的殿宇，听，或者看，那些奇特的兵卒玩弄一些奇特的、能力奇大的火器。

这不神也不可啊。

好一会儿后，他方才自深思中抬开端，凝睇着檐外缓缓飘落的雨丝，启唇语道：“潘大人，我这里倒是闻声一个动静，道是那位傅阁老甫一高升，就抢先去了黄朴黄大人家中拜访，不知此事是真、还是假？”

潘体乾微微一怔，旋即沉声道：“微臣这就给陛下带路。”

畴前的他，纵使身在朝堂，却受制于出身等诸多起因，始终不能触及其最核心的那一部分，只能以迂回之策在旁敲敲边鼓。

徐玠微侧着首，乌黑的眉紧紧蹙着，仿似没闻声潘体乾满含讽意的语声。

建昭帝这一回终是绷不住了，仰天大笑起来，将枪向旁一放，拂袖道：“这枪倒也顺手，朕这准头儿也还成。”

一名岛军高举木靶飞跑近前，那靶心处的黑洞穴纵使隔着雨幕，徐玠亦看得一清二楚。

言下之意，是请建昭帝保重龙体，别玩儿枪玩儿上瘾来。

不一时，空位上便再无人迹，独一顶雨篷孤零零立着，万千雨丝飞坠，浇洗着那面乌黑的篷顶，每有风过，布篷便收回“扑啦啦”的响声，脆弱得似是下一刻就将倾塌。

建昭帝抿牢嘴角，极力不让那对劲的笑容溢出来，一双眼睛却眯成了细缝儿。

阿谁空缺的阁老之位，可谓照妖镜，将那些所谓文人道貌岸然之下的各种形状，照得一清二楚。

他被建昭帝“邀”至宫中“小住”，至今，已有十个日夜。

这靶子是徐玠让人特制的，比平常的大了足有两圈儿不止，正当中的红心也随之画大了好些，想瞄不准都难。

“若依下官肤见，这所谓的香火之情，‘香’大抵只占了半成，‘火’倒是实在不小，窜起个三五七丈不成题目。”

而至为紧急的是，经此一役，“肃论学派”大放异彩，将本就有些松动的朝堂又撬动了三分，那些本来持张望态度、或游离于几党以外的官员，有一部分已经动起了心机。

语毕，后退两步，回身向西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