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掌故[第2页/共2页]

她的重音，好巧不巧便落在了“前后”这两个字上。

“成，嬷嬷便拣记得的说，本宫听着呢。”荀贵妃捧着茶盏，却没去喝，看向她的视野中，稠浊着渴盼、惊骇、欣喜，以及一丝深切的悲惨。

充嫔不说话，拂了拂袖袖，转过身，衣袂在风里翩飞，很快便融入了那万千竿凤尾之间。

现在，那只手正以一种较为迟缓的频次，轻微地痉挛着。

胡嬷嬷等人忙围跟着她回到了正殿。

和顺的语声，仍旧疏冷。

老宫人浑浊的眼睛里，涌起了几分锋利之色。

“主子，雨大了。”胡嬷嬷在旁说道，一面将手中的帕子伸开，遮在荀贵妃的头顶挡雨。

水音阁里正唱着戏呢，荀贵妃如果说都不说一声就提早分开，总不大好。

“难为嬷嬷了。”充嫔漫不经心肠笑了一下，昂首看了看天气，眉头微蹙：“罢了，我出来的时候也不短了，这就得归去。嬷嬷也快回罢，要下雨了。”

那开得最盛的桃花树下，铺着翠绿色万字不到头织锦，其上散落着很多春壶玉瓶、八宝攒盒等琐细物件，春分与春月跪在垫上，分门别类的点数着。

“是么？”充嫔仿佛有了些兴趣，微微转眸，面上浮起一个极浅的笑，“她倒是好福分，离了我没多久，这就跟了一名贵主儿。”

胡嬷嬷不敢担搁，忙碎步行至荀贵妃身边，躬身道：“奴婢见过主子。”

“奴婢现在与外头也不大通动静，好轻易探听到这事儿，就巴巴地跑来奉告了您，就猜着您听了会欢畅。”

院门半启，透出里头空旷的天井，老枫树孤傲地鹄立在风雨中，仿似亘古以来便发展在这里。

荀贵妃执盏的手顿了顿，语声变得轻巧起来：“对，那一段儿前后都挺风趣，你且一并说来。”

老宫人遥看她去得远了，面上暴露悻悻之色，再站了半晌，方才分开。

“哎呀，倒是忘了奉告娘娘了，奴婢传闻您那旧奴婢采青，现在在东平郡王府已经站稳了脚根儿，王妃仿佛还挺重用她的，见天儿地把她带在身边。”

胡嬷嬷想了想，上前两步，低声道：“主子，水音阁那边可要递个话儿畴昔？”

固然在笑，语气倒是冷酷的，显是无甚兴趣。

“可不是么？”老宫人捂住豁了牙的嘴，面皮上的每一根褶子都在活泼地扭曲着：

她缓缓地说着，苍灰的发鬓为她的声音添上了一抹长远的色彩，似是饱经光阴风霜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