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掌故[第1页/共2页]

“主子，雨大了。”胡嬷嬷在旁说道，一面将手中的帕子伸开，遮在荀贵妃的头顶挡雨。

胡嬷嬷等人忙围跟着她回到了正殿。

现在，那只手正以一种较为迟缓的频次，轻微地痉挛着。

那老宫人皮笑肉不笑冲她一福身：“多谢娘娘体恤，那奴婢可就去了。娘娘就等着听好动静罢。”

固然在笑，语气倒是冷酷的，显是无甚兴趣。

“成，嬷嬷便拣记得的说，本宫听着呢。”荀贵妃捧着茶盏，却没去喝，看向她的视野中，稠浊着渴盼、惊骇、欣喜，以及一丝深切的悲惨。

荀贵妃就像是没闻声，兀自盯着院门发楞，直到胡嬷嬷再劝了一次，她方才醒过神来，无精打采地挥了挥手：“罢了，归去罢。”

老宫人见状，忙殷勤地凑了畴昔：“哎哟哟，还是我来吧，两位且歇一歇就是。”

胡嬷嬷想了想，上前两步，低声道：“主子，水音阁那边可要递个话儿畴昔？”

充嫔像是没瞧见，管自打量着翠竹，半晌后，方朱唇轻启，道了一个“好”字。

胡嬷嬷正要再说甚么，忽听荀贵妃语声响起：“胡嬷嬷，近前说话。”

荀贵妃执盏的手顿了顿，语声变得轻巧起来：“对，那一段儿前后都挺风趣，你且一并说来。”

老宫人盯视了她半晌，又渐渐隧道：“奴婢这儿的差事很快就能办完，倒是娘娘那边，很该再给贵妃添些绕头。比如，让贵妃找个好机会，别白白花了心机，却甚么都拿不着，反误了娘娘的事儿。”

老宫人遥看她去得远了，面上暴露悻悻之色，再站了半晌，方才分开。

“娘娘说的但是‘林亭掷杯’那一段儿？”胡嬷嬷考虑着字句，用心绕开了最关头的那一处。

略略清算一番，换了身简便的轻粉衣裙，荀贵妃便将奉侍的人皆遣开了，单只留下了胡嬷嬷一个，闲闲问道：“嬷嬷前番说的阿谁掌故，能不能再与本宫说一遍？”

果如荀贵妃所言，将近宫门时，那雨便下了起来。

疏疏落落的雨丝，漫天飘洒着，清寂的宫道不见行人，唯绿柳成行，在烟雨中拂动着长长的枝条。

荀贵妃在院门处停了步。

说这话时，她背倚迎枕、手抚玉案，顺手拨弄着裙畔的玉环，神情颇是散淡。

“不碍的，还是胡嬷嬷去歇着吧，我们来就成。”春分客气地谦让道。

胡嬷嬷垂着头，略显浑浊的眸子，缓慢扫过她捏玉环的手指。

回到桃花林时，赏花的贵女们早便散了，荀贵妃倒还在，倒是正看着小宫人收东西。

“那奴婢就说那一段儿罢，至于前后的掌故，奴婢有一些已经不大记得了，便只能拣着能记得的说。奴婢还要先请主子恕了奴婢的错儿，奴婢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主子恕罪。”

“奴婢现在与外头也不大通动静，好轻易探听到这事儿，就巴巴地跑来奉告了您，就猜着您听了会欢畅。”

胡嬷嬷领命，叫了个小寺人去前头通传，又点齐了四个小宫女，伴着荀贵妃回了宫。

“哎呀，倒是忘了奉告娘娘了，奴婢传闻您那旧奴婢采青，现在在东平郡王府已经站稳了脚根儿，王妃仿佛还挺重用她的，见天儿地把她带在身边。”

“这雨真真是恼人得紧。”荀贵妃轻拧动手中帕子，眉尖若蹙，越显慵懒。

他们并没带雨具，如果贵妃娘娘淋坏了那里，他们都得吃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