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守恒[第2页/共4页]

那梅花已然谢尽，现在恰是满树新叶，毛茸茸的一层嫩绿，也自有一种敬爱。

设若死的不是邓寿容，而她顾红药呢？

她本日表情特别地好，究其启事，倒是徐玠公然践诺，带来了全本的农家女，红药方才连着读了十来章，过足了瘾。

究竟上，只要一想起邓寿容那张泡肿了的脸，红药内心就有种难以言说的滋味。

相较于来时心切，回程的这一起，她走得不紧不慢，倒是与沿途那些过节的小宫人们普通神态。

徐玠便撺掇她先把最后一章瞧了。

皇城那么大，哪天不死个把人？邓寿容死就死了，委实不算多大的事，些许群情亦很快烟消云散。

忖了忖，她决定去看一眼。

直到进了内皇城，红药方将面上的笑敛去，摆出一副“我是去办闲事儿”的架式，抄近道转去西苑。

跨进御用监地点的宫门，她没急着去寻花喜鹊，而是特地往神宫寺绕了一趟。

活了两辈子，她实在早已见惯了存亡，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能够不时候刻安然面对。

红药并非第一次看到死人，此时便盯着那门板。

不说旁的，只说那上头镶的三块宝石，如何也要值个3、四百两银子。

因是背向而立，红药并瞧不见他的神情，唯觉那语声极幽微，仿似隐着很多难以言说的情感。

更奇特的是，宁妃娘娘竟然也信了这说辞，还写了篇美好的祭文，命人去那井边焚了，也算全了主仆间的交谊。

而这此中群情最多的，天然便是她的死因。

小院中，轻风动摇着梅枝，柳丝如绵、软絮飞舞，轻飘飘地，似下了一场雪。

世人立时四散，将宫门给让了出来，红药亦停下脚步，半个身子隐在角门后，凝目观瞧。

“扑啦啦”，东风浩大，斯须便又将那麻布吹得再度翻回，遮住了那张了无活力的脸。

坐在被浓绿覆盖的曲廊下，红药问了徐玠一个想了好久的题目：

倒是钟粹宫因祸得福，虽死了个宫人，却换来了无数荣宠

厥后不久，宁妃祭文面世，天子陛下更加觉着美人有颗小巧心肠，遂龙手一挥，连着赏了好些宝贵的衣裳头面，此中有一条百褶裙，传闻比淑妃娘娘客岁仲秋节的那条裙子还要标致百倍。

红药缓上面色，上前细问起因，又予了她们一把大钱，那几个小宫人便七嘴八舌地提及来，这个道：“回姑姑，有个死人，是个女的，就泡在……泡在慈宁宫的井里头。”

红药思忖再三，到底不肯。

在西华门验过腰牌，红药便踏上了一条极长的夹道，由这条夹道出去，便会直抵玉带河。

问这话时，她的眼睛里，有着一丝掩不去的戚色。

便在那肮脏的麻边之下，邓寿容双目圆睁，灰黯而浮泛的眸子子，直直盯着头顶的那一线天空，唇角边干枯的淤泥如一道盘曲的伤疤，蜿蜒探进了前襟。

她一起疾行，转出角门，果见那慈宁宫门前围着好些人，里头的一个个探头探脑地往门中瞧，外头的交头接耳、群情纷繁地。

不消说，“追更”这个词儿，亦是从话本子里瞧来的。

因怕对不上花喜鹊的问话，她便花了几枚大钱，悄悄向个小宫人探听了，这才晓得，今儿唱的竟是全本的《八仙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