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香臭[第2页/共2页]

侯敬贤被他问得一呆。

究竟上，他乃至也很少会去批评旁人，由此可见，他对红药印象不错。

而随后，破锣般的粗暴叫卖声便又扎进耳鼓：“一年景的大花篮儿哎，绢子绫子薄罗子哎――”

她呆呆望着面前白毡，竟有些痴了。

见不着，也就想不起，现在乍闻了这熟谙的味道，她倒馋得慌。

这体例不成谓不好，却唯独苦了红药。

但是，对着建昭帝，那一声“父亲”，她却不管如何也叫不出口。

本来，这节下也不过女人们出来玩耍一番便罢，后不知从何年何月起，玉都城又时髦起一莳花篮，形状大小不一，多为竹篾并各种真假花儿体例而成，传闻大的比人还高，小的则只巴掌大小，也不知是多么款式。

建昭帝摸了摸小胡子，换个姿式靠着，却也没再发问，只淡淡向侯敬贤一瞥：“都交代清楚了么？”

红药对此自是一无所知，闻言便又将身子角落里缩了缩，恨不能挖个洞把本身埋了才好，浑身高低都透着“你们看不见我，你们看不见我”的意义。

她有些难过起来。

这算是极大的嘉奖了，素昔他但是很少说旁人“明白”的。

入迷地想着这些，红药浑然未觉建昭帝投来的视野。

想建昭帝乃一国之君，纵使微服出宫，也不能微服成个浪荡子不是？

而她此行的感化，说白了，唯“应景”二字。

是以节正在玄月，百花早便凋残，故除了应季的少量花草如桂、菊之属外，女人们头上戴的、腰间佩的、街上小发卖的，多为假花，材质无外乎纸、绢、绫罗等物，更有一等宝贵的，则是金银珠宝镶嵌而成，总之，甚么样儿的假花都有，端看你是哪一等流派，有钱无钱、繁华与否。

宿世在岭南时，金娘子亦曾为她炸过几次，金黄的臭豆腐块儿外酥里软，拿辣子、酱油、醋、香油、蒜泥混好沾料，将竹签子叉了沾着吃，又辣又鲜，真真是闻着臭、吃着香。

建昭帝便又笑了，两撇小胡子翘得飞起。

正愁着如何回话，蓦地，一个怯怯的声声响了起来：“回陛下……回老爷，这是臭豆腐的味儿。”

忽忽梦醒，便与故交隔了一世，若要相逢，还要再等上好些年呢。

宿世走得仓猝，恨不能一脚踏出这几经离乱的都城，又何尝能以这般淡然的表情，体味其中意趣。

语毕，看了看红药，又用一种不太肯定的语气道：“老奴看着……这丫头像是个明白人儿。”

侯敬贤亦换了衣衫，一身青衣小帽，恰是敷裕人家管事的装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