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奏对[第2页/共2页]

如果昨晚那场大火当真伤及陛下龙体，那么，将来又会如何？

李太后沉默不语。

东平郡王徐晋一眼扫过，垂眼恭声道：“是，陛下。”

高耸而低的声音，被窗外风雨掩去，入耳时，仿若一阵虚无的覆信。

数息后，她如有所思地移开了视野：“本来是假的。”

周皇后无声而叹，亦举盏饮茶。

而后，又是风声、雨声。

但是，她也只能说到这里了，再多的，需得由建昭帝亲身交代。

萧瑟、冷寂、清寒，再今后，是万物肃杀的隆冬，百草不生，便烧着炭盆，也能冷到骨头里去。

侍立于一旁的大寺人侯敬贤，此时悄悄昂首，向他身上觑了一眼。

周皇后恍忽了一下。

反观东平郡王，从承爵的那天起，就没干过一件端庄差事，这么多年就光是吃吃喝喝，那身材自是发福得短长，比建昭帝足扩出去两圈还要多，坐在那边就像一坨披着锦袍的肉，且那肥肉还随时有破衣而出的伤害，让民气里捏着把汗。

周皇后亦不再言声，收起帕子，将视野转向窗外。

不管如何说，他的功绩都是实打实的，而能够与天子陛下多靠近靠近，他自是乐见，不，应当说是欣喜若狂才对。

这也难怪。

他敛首坐着，尽量不去挪解缆形，即便腰酸腿麻，浑身高低都不得劲，亦不敢换个姿式。

东平郡王歪歪脑袋，面上划过了一丝猜疑。

但是，这如梦似幻的好景，在建昭帝所居的长春宫中，倒是分毫不见的。

雨比方才更细，也更密，风扫起一片又一片的雨幕，像一重重透明的轻纱。

周皇后指尖颤了颤，盏中茶水溅出几滴，落上她的裙摆。

另有她本身。

只要三位小公主。

她垂眸看了一眼，将茶盏置于案上，提起帕子向裙上拭着，开口时，那声音陌生得仿佛旁人在说话。

远在玉都城西郊的行宫，此时已是到处灯火。

“传闻是……还好罢。”她道。

天然的，这个想头，也不过在贰内心过一遭便罢。

他已经好久、好久、好久未曾御见奏对了，平素偶尔觐见陛下，亦是站着说上两句话就退下，何尝有过赐座这等功德？

喃喃自语了一句，她举盏饮茶。

她晓得，她说的每一个字，李太后都不信。

不期然地，周皇后想起了德妃与丽嫔，以及，那些滑胎小产的嫔妃们。

周皇后温馨地看了她半晌，复又转首望向别处。

“陛下又是何故鉴定，此事是假的？”李太后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这般瞧着，东平郡王与建昭帝倒真有三分相像，皆是乌眉如墨、鬓若刀裁的漂亮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