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九十七章[第2页/共3页]

卢娘子道：“这是娘子的情意。做工寻活，哪有轻易的。”

方八迟游移疑道：“都头娘子，我百样都好，就是水性……不佳。”又露了一笑道，“我偌大的块头，不似水里的白条，游得欢畅。”

徐安与陈据对视一眼，内心叹服何栖灵敏，半晌后答道：“不瞒都头娘子，先头做工，为着日俸起了吵嘴，气恼之下几乎打杀了性命，判了两百杖刑，又做了一年的苦役。知我案底的，多数不肯用我。”

卢娘子笑：“郎君也是心疼小娘子。”又道，“如果争了家业，买一个顶用可靠的婢女来，再不必样样操心。”

徐安拱手：“都头娘子固然发问。”

何栖也不做别的，细问了籍贯，家有何人，是否婚配，可有所长？拿笔一一详记下来。说得游移躲藏的便做上暗号，又说船工的艰苦，应得踌躇的也做了暗号。卢娘子在一侧，看了体弱，浑身没几两力量也奉告何栖，还是做上暗号。

何栖一时没出声，心想:杖两百还能活命，可谓死里逃生。

卢娘子放过他，一掐腰，又对徐安、方八等人道：“另有你们，别看都头娘子面嫩，便耍起来恶棍，做起混事来。她斯文，既不大声，也不骂人。我倒是分歧，触怒了我，细心我揭你们一层的皮下来。”

陈据领了人上前问道：“阿娣，嫂嫂可在家中？”

陈据气得恨不得踹上一脚，道：“你有话直说，拐了十几里弯，谁知你肚里的要说的话。”

何栖笑道：“方郎君曲解了，我端的不知何意。”

何栖手一抖，差点写歪了字，一刹时错疑本身招的不是船工，而水匪。柔声道：“方郎君莫急，问水性，实是为你的安危，急雨风波的，万一跌进水里，岂不是伤了你的性命。”

方八虽绝望，仍笑道：“是我家娘子歪缠的我，归去我训她一顿，她便诚恳了。”

何栖笑道：“卢姨不如试想：那些富户高门, 买了健仆青壮, 少不得也要当家娘子掌眼点头。”

何栖见他东拉西扯，便料他许有难言之处，道：“半点水性也不通？”

徐安低头苦笑，悲观沮丧起来。厅外一世人都掩了声气，只盼何栖出声雇下徐安。

心中又是欣喜又是酸涩, 道：“本日见了小娘子的模样，倒让我想起娘子活着时的风景。月尾计帐, 我便这般伺侯娘子计算着田中产出、商店出息、家中情面破钞。”

何栖与卢娘子又亲热说了一会话，商讨道：“暑热难捱，我与阿娣夙起煮了一锅的凉茶，陈家叔叔领了人来，坐院中等侯，也略解解渴。”

徐安一愣，答道：“娘子贤惠，也盼我得份活计赚来家用。”又问道，“都头娘子知我过往，可还愿用我？”

说得徐安和方八几人悄悄咋舌。

方八摸索问道：“不知都头娘子船上可要请做饭的婆子？干活总要用饭，没吃饱哪来力量，想来船上要备船娘做饭？”

卢娘子笑道：“我是为小娘子欢畅呢。”

何栖忍笑问道：“方郎君是否另有话说？”

何栖听他说得风趣，他家娘子仿佛会拳脚工夫，心有猎奇，沉思半晌，稳妥为上，拒道：“怕是要让方郎君绝望，方娘子虽是女丈夫，在船上做工，到底有不当之处，我不能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