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八章[第2页/共4页]
夏季喧闹无声,沈拓似在她膝上睡着,何栖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看着日移窗影,一点一点,一寸一寸,日光渐隐,炭火愈明,直至室内暗淡,只余火盆里那点桔红的火光,晦晦明显。
何栖手一抖:“荒年也罢了,承闰年代怎吃……”
陈据又有钱又有酒吃,又听还要请他们吃肉,个个欢乐,说了好些话,这才各自散去。
阿娣除了鞋, 踩在席大将厚衣服都放开来,又搓了搓手,恐怕本技艺粗,将好衣物给勾刮了。
长日不得闲,得闲便思君。思君君不归,又恨长日闲。
何栖横睇他一眼,拿火箸拨了火盆,又放下竹帘。沈拓嫌阿娣力小,自去提了水,何栖伸手探了水温,道:“热些蒸得汗出才好 。”沈拓依言又去提了热水,触手微烫。
何栖下认识捂住嘴,泪光盈盈,又笑:“再不背后说人,说到曹操曹操便到。”
沈拓笑道:“好不轻易归家,只得一碗稀粥?”
沈拓笑道:“你是嫌皮紧还是嫌口条太多?”将一袋铜钱和酒扔给几人,问道,“可有甚么鬼祟宵小?”
她在背面趿了鞋追上去,何栖却已经拉开了院门,顿时怔愣在那。面前之人牵了一匹马,斗笠冬衣,一身风尘,满面霜土,见了她,似是不防,局促之间笑道:“阿圆,我归转了。”
阿娣怕他们热水不敷用,又拎了一桶过来,听到笑闹声,不敢惊扰,将水搁在门外,面红耳赤走了。
何栖接了衣物,红着脸将他赶走,又道:“这个时候,可要吃些甚么?不如切熏肉炊了米饭,姑息些小菜?”
何栖的指尖悄悄拂过他赤/裸的肩膀,见一侧微有淤伤,显是久负行囊而至。抽回击揉开澡豆细细帮他洗了发,叹道:“大郎目睹肥胖。”又拿梳子渐渐梳开辟结,再取篦子篦去浮尘脏物。
沈拓用心逗她:“一样是肉,鸡鹅还吃草根虫子,它却偷得五谷,不输人半分,如何吃不得?”
何栖拿酒壶半遮着脸,似害羞,又似得意,星亮的眼中满盛神采,红唇微启,笑若微熏。
热气升腾,一室氤氲,倒有几分旑旎。沈拓除了衣物,赤/条条进了浴桶,长舒一口气,四肢百骸酥软如醉,顿感倦意肆侵,后知后觉般:此行确切劳累。
何栖粉面飞红,心疼他长途路遥,怠倦劳损,道:“但是累了?让阿娣烧了热水,先沐浴解乏,再进吃食可好?”
“你自吃你的。”何栖道,“吃了便好生躺着去,明日去鱼市寻个甲鱼来,家里另有一方火腿,刚好拿来炖汤。”
沈拓点头,又道:“我差使有功,向明府讨了这匹马,你可喜好?”
陈据将打了李货郎的事给瞒了下来,道:“不过略坐了半晌,又有曹家大娘子在,哥哥放心,嫂嫂不会受她委曲 。”
何栖气得拧他:“明日如何见人?”
沈拓收起了谨慎思,坐那任她为所欲为。何栖又帮他擦了背,她力小,却也搓了一层泥下来,讽刺道:“可爱家中没有毛刷。”
何栖惊呼,忙搂了他的脖颈,道:“大郎快住,大冷寒冬,一室水渍。 ”
沈拓吃了月余的干粮,现在吃着新米饭,勾起食欲,食案上的菜饭被他一扫而空。
何栖外除了外衫,挽了衣袖,掀帘出去,见他仰靠在那,似有睡意。拿葫芦瓜瓢舀了热水淋在他的肩头,沈拓浑身的肌肉微跳,也不睁眼,抬臂将她的手握牢在手心,唤道:“阿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