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第2页/共3页]
“多谢长随。”沈拓拱手伸谢,“我手上事毕,明府体贴放我家去。”
明日三朝回门,宿上一晚,隔日就接了岳父家来,免得何栖与本身老是不时悬心顾虑。
仵作谨慎答道:“不超五日之久。”
季长随道:“正要赶来奉告都头,何小娘子安然到家与她阿爹叙话呢。”
何秀才感喟一声,见季长随描述不俗, 却又是下仆打扮,问道:“不知这位是哪位的掌家?特地送了小女归家。”
沈拓道:“明府所说自是在理,我只疑不似面缘。”
“我又不是不知阿爹报喜不报忧的脾气。”何栖道,“不过,明日接了阿爹去,日日在跟前,我才放心。”
施翎道:“那我去烟花柳巷查探一番,看看是否有失落的娼妓。估计也不是都知、角妓之类的名流,不然恩客浪荡郎君之间早有风声耳闻。”
季蔚琇高低打量着季长随,狭长的双眸微敛,戏谑道:“倒没想你竟是‘生前镜里说恩典,身后让妻来扇坟’之流的人物。何公重情重义,到你嘴里倒成了拘泥后宅。”
何栖扶了何秀才道:“阿爹不要惶恐。”将游河之事与何秀才详说了。
“你日日在街上巡查,撞见过也未可知。”季蔚琇倒不感觉奇特,道,“只是你平常所见之人,南来北往,不计其数,仓促一眼,几面之缘,哪能记得起来。”
季长随听他言语之间很有寥寂之意,不敢再吱声。
何栖扶了何秀才坐下,解了大氅倒了一盏滚茶递与何秀才:“阿爹还说我思虑太重,我看阿爹才是思之过虑。我们得过之,且过之,事事都往背面想,哪另有甚么兴趣?人之最后,双目一合,黄土一掩,功名利禄、后代伉俪都是一场空。若真要如许想,除了削发,皈依佛祖,可另有甚么盼头?黄米粥香,清茶淡酒,晨雾暖阳,四时花开,情面冷暖……酸也好,甜也罢,缺一不成,方是此生百味。”
季长随笑:“倒累得都头来回仓促,身累得紧,又迟误了新婚佳时。”
“你年事不大,学得妇人唠叨 ”何秀才嘴上嫌弃,倒是笑意堆积,“阿爹又不是三岁小童,哪用得着你这般细叮慢嘱的,都好着呢。”
季蔚琇道:“无防,你只说大抵的光阴。”
“都头怎得建议呆来?”季蔚琇道,“你新婚之期,这又非你职责地点,归家接你娘子去吧,免得心中腹诽我这个明府不通道理。”
沈拓辞了季蔚琇,行到集市,路见有妇人挎了篮子兜售风干的栗子,想着是何栖爱吃之物,掏钱买了一包。妇人福身谢过,头上一朵红色绢花艳艳开在发间。
季蔚琇听他越说越古怪,也去看那女尸脸孔,细看之下,心头也是一惊:“为何我看她也觉似曾了解?”他自小过目不忘,又擅画,认人比之沈拓更胜一筹。
季蔚琇笑道:“你又晓得?虽道大模糊于世,只是人间隐士高人莫非唾手可得?行动之间便让你赶上一个?”
何栖道:“尚且不知究竟, 不测或天灾, 总会有个水落石出。 ”
沈拓苦笑道:“事出俄然,不在预感以内。”他急着去何家,对付了几句,脚下加快,一溜没了影。
季长随揖礼道:“何公曲解了, 小人不过是明府身边的长随。都头与娘子好好的游河却撞见这等倒霉肮脏的事, 他脱不开身, 又放心不下娘子, 遂叮嘱了小人将娘子送到何公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