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第2页/共3页]

何栖心细，听他腔调微哽，便知他不肯丢脸在那强装模样，一笑又道：“我带了好些书来，四书五经、释疑、杂记也有诗集，只还没好好打理，小郎情愿，得空就帮嫂嫂归整出来列在书架上。”

曹家是远亲，又以长辈居，除了新妇见礼，又另封了红封。他家虽尚未分产，倒是分家别过，是以，礼钱也各送各的，加上曹沈氏的，倒有四份，统共合起来，竟有五两摆布的贺银。

何栖被他反调戏了一把，眉眼含情，笑嗔了他一眼，道：“等会我另找个匣子装了银锭，总不好大咧咧从怀里掏将出来？倒显得大师脸上都欠都雅。”

沈拓道：“论身份，我只是一差役，论人脉，他家白银铺道，也不知有甚么求到我头上的。”

沈拓被夸得红了脸，笑：“君子就不必了，都说君子如玉，我重新到脚都不似玉的模样，粗鄙得很。”

何栖将名姓一一记好，他日对方家中办宴，也可对比增加行礼。

沈计一见她, 忙离了座，镇静张揖礼：“嫂嫂刚过门，就要为我们操心劳累……”

沈计虽有羞意，还是一本端庄答道：“书院初教《尔雅》，教员不准我贪多，我便将先前学的，再默一遍。”本来，沈计天赋高，学得又快，书院刚教了前面，他已经去背前面了。教书的教员一个老学究，不问青红皂白，就定了一个急于求成、囫囵吞枣的考语给沈计。沈计无法，只得将《孝经》又翻了出来，温故知新。

沈拓挟了一个馒头往何栖碗碟上放，还一力劝道：“娘子，你多吃一点。”

他一走，沈计又难堪起来，心想：本身在这，是不是碍了阿兄和嫂嫂说话？也仓促用完饭，推说要去看书，搁置了碗筷。

何栖笑起来：“这些书放着，反正也不过阿爹与你去翻它。”又拉了沈拓，道，“你阿兄，怕是看着就头疼，让他看书，少不得要跑削发去。”

何栖笑：“小郎快别多礼，按礼本日倒是我要拜见你这个叔叔。”她边将碗筷摆好，边温声道, “我欺你幼年, 倒是给省了去, 莫非小郎要与我计算？”

“嗯。”沈计大喜，忙点头应了，他早就眼馋何栖带来的书，只不好不告自取。又回过神来，何栖只让他帮手归整，却没让他看，便又开口道，“嫂嫂，那些书可否允我翻阅几番？”

平凡人家，情面来往能有多少？邻舍也不过拎些纸包，再奉上十几枚道贺钱。

何栖拿笔点点册上“季蔚琇”三个墨迹未干的字：“如果没有料错，怕是想通过你结识季明府，或是借你递话，或是与你探听明府的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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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栖看着沈计的背影：“常日在我家中用饭，也没见他们这般不安闲。”

“不过束修六礼。”沈拓抱胸笑道，“这时节，也就芹菜无处可寻，十条腊肉还是能割来。”

何栖将鸡肉拆骨撕了细丝, 掰碎了冷硬的炊饼，洒了胡麻，煮了锅杂胡汤；又另蒸了馒头，高高垒了一盘。沈拓过来帮何栖将杂胡汤端去小厅堂。

何栖点头应了，昨晚混闹几场，她也的确倦怠，去亲戚家总不好蔫搭搭打不起精力，羞恼道：“都是你之故，下次再不准……”

“多谢嫂嫂。”沈计接了鞋袜，握在手里，又厚又软，耳边听着何栖娓娓叮嘱，鼻间发酸，刹时红了眼眶。他不肯何栖发明非常，低垂着头揖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