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第一百四十章[第2页/共3页]

季蔚明耻笑：“法师日日古佛经籍为伴, 倒没学得慈悲为怀。”

沈拓闷头笑，低首间见她腰间一块污渍，好似小儿指模，用手重拭了拭，却没拭掉脏污，问道：“寺中人多，多偷儿贼乞，阿圆但是被小乞儿摸去了荷囊？”

何栖略放下心，笑道：“今岁翻过，又是新年，旧岁烦苦衷不如随纸烧了化了，再见带到来年的。”

沈拓揖手应下，立足闻寺中撞钟声，半晌才跨马归去。

沈拓想了想道：“明府留任，既借了势，不如就此坐大，干脆将桃溪水运都揽过来，不叫别人沾手半。宜州船埠那边留得船只，也备屋宅青壮护船看货，与桃溪这边两端应对来往。”

胖和尚啜饮一口，茶香幽幽，可贵喧闹辰光，长叹一口气道：“当年贵爵成寇，隐姓埋名又无寓所，风云变迁沦为人间草芥，于天下势不过蜉蝣之力，哪动得姬家皇朝半分半毫，不过发间虮子。十多年前遽州水患，流民四起迁去各州各城，我们混迹此中，隐入桃溪。桃溪归属宜州，宜州水路枢要，富庶繁华之所，来往便当，多骚客风骚人物，向来为皇朝所重。

沈拓苦笑：“连坟茔都不知在那边，那里去祭拜？便连名姓都知晓得不详，只知姓谈，把纸烧与哪个？”

何栖不疑有他，笑起来：“大郎本日侃侃而谈，倒让我吃了一惊，本来背面另有智囊。”

何栖道：“你不说，我暗里少不得还要本身揣摩呢。”

沈拓内心有惊涛骇浪, 只待有人拨云见日，皇权更迭, 江山易主, 前朝旧事更是纸卷泛黄。寂寂茶馆中，竟有一个前朝旧臣，旧时楼台歌乐，泯没茫茫烟雨中，良臣奸佞, 美人豪杰，付诸黄土。

沈拓忆开初识何栖时桃林之游，一时心旌动摇，笑道：“小佛子油嘴，可有咬舌胡言？”

沈拓越听越火，拍案怒道：“法师一言定人存亡，名医虽死于昱王手中，莫非法师无因果？沈某见地短浅，不懂长计过往，前朝的天子尽管得本身寻欢作乐，不管苍存亡活，乃至官逼民反。法师为前朝皇族张目，可顾恤升斗小民？”

沈拓气道：“还是这般世故，也不知寺中的和尚如何教得，他那师叔就不是……”忽想起小佛子与了胖和尚密切，心头一紧，立起家道，“阿圆，我去寺中一趟，返来再与你说。”

何栖翻开车帘，问道：“大郎有苦衷？”

何栖道：“谈郎中家中旧宅可在？”

昱王曾斥责阿谀之人，道：此为无稽之谈，太子才是储君。”

季蔚明则叹道：“朝野从无承平，何曾少了明争暗斗？随波者逐流而去，顺水者力挽狂澜，昱王一系虽敛财构陷，倒不致生乱祸及百姓，贤人亦非昏聩之君，岂会坐视不睬。”

何栖听他问及，回神道：“未曾被翦了财帛，在林中碰到了小佛子，他手上沾了草灰，印得衣角好生一个指模。”

季蔚琇与沈拓对视一眼：但是，桃溪名医倒是死于昱王之手。

胖和尚嘲笑：“姓姬的赶尽扑灭, 这些年颠沛流浪, 没有一副硬心肠，哪有活路？甚么姬姓乃黄帝先人，吹得法螺呜呜响，为图脸面都雅，倒把祖宗都改了头换了面。你们的祖天子泥腿匪贼，连端庄的名、字都没有，斗大的字不识得一筐，为几斗米领着几上匪盗投在反王军中做了伙贼兵，因着残暴冒死得了反王的青睐，一起从百长到校尉再到亲信大将，匪便为匪，哪知知遇之恩，也是反王咎由自取，提了一个狼子在身侧，又嫁女为妻，成果反王这个泰山岳丈不但丢了兵权，连小命都断送其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