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第一百四十章[第1页/共3页]
沈拓想了想道:“明府留任,既借了势,不如就此坐大,干脆将桃溪水运都揽过来,不叫别人沾手半。宜州船埠那边留得船只,也备屋宅青壮护船看货,与桃溪这边两端应对来往。”
沈拓苦笑:“连坟茔都不知在那边,那里去祭拜?便连名姓都知晓得不详,只知姓谈,把纸烧与哪个?”
胖和尚哈哈大笑:“当时我也不过勉为一试。试想山之巅,海之滨又有神迹隐现,乃天命表示:昱王为江山之主。
沈拓道:“我们二人自不能,借借明府好风。”
何栖沉默不语,待到归家后,亲手做了一碗鸡丝银芽索饼,汤清味鲜,热腾腾冒气,沈拓接过,连汤吃个洁净,直吃得鼻尖冒汗,目中隐有湿意。
昱王曾斥责阿谀之人,道:此为无稽之谈,太子才是储君。”
沈拓内心有惊涛骇浪, 只待有人拨云见日,皇权更迭, 江山易主, 前朝旧事更是纸卷泛黄。寂寂茶馆中,竟有一个前朝旧臣,旧时楼台歌乐,泯没茫茫烟雨中,良臣奸佞, 美人豪杰,付诸黄土。
沈拓去千桃寺表里刺探,公然没了小佛子的踪迹,倒遇着季蔚明亲信侍卫,,在道边与他说道:“都头,世子道本日不过品茶玩耍,其他望都头只作不知。”
沈拓揖手应下,立足闻寺中撞钟声,半晌才跨马归去。
沈拓抚着她渐养得细致的指尖,长舒一口气道,“不瞒阿圆,我心中确切藏了事,只不好奉告阿圆,让你凭白与我一道烦恼。我为夫,白生了肩膀,半点事都担不得,算得甚么男儿。”
季蔚明耻笑:“法师日日古佛经籍为伴, 倒没学得慈悲为怀。”
何栖翻开车帘,问道:“大郎有苦衷?”
何栖不疑有他,笑起来:“大郎本日侃侃而谈,倒让我吃了一惊,本来背面另有智囊。”
胖和尚垂首道:“我既落世子手中,任凭措置。”
施翎也游移,道:“门口撞见哥哥,喊也不该,我追去看看为着何事。”
何栖凑到他面前,细细看了半天,诘问:“可真?”
沈拓道:“法师说得通俗,我却不懂,我也听过一句:牵一发而动满身。法师隐在暗处,看耍猴戏,你们算得甚么草芥,我们才是草芥。你们争斗,这个为王,阿谁为寇,我们却求日作夜休,嘴中有食,身上有衣,死时薄棺一副。
何栖听闻事涉存亡,低声问道:“大郎可要买些纸马酒水祭拜。”
胖和尚沉默半晌,苦笑道:“庙堂高远,江湖路遥,小僧竟无悲喜。”
胖和尚叹一口气:“阿弥陀佛,都头所言……开弓无转头之箭,箭已离弦。”
何栖略放下心,笑道:“今岁翻过,又是新年,旧岁烦苦衷不如随纸烧了化了,再见带到来年的。”
季蔚明笑了笑:“大师不知民气不成品度?”
何栖笑看他:“大郎更加不与明府生分,怎这般理所当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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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蔚明轻笑,分茶入盏,请胖和尚批评。又道:“江山旧支流亡流浪,也是令人唏嘘。”
胖和尚嘲笑:“姓姬的赶尽扑灭, 这些年颠沛流浪, 没有一副硬心肠,哪有活路?甚么姬姓乃黄帝先人,吹得法螺呜呜响,为图脸面都雅,倒把祖宗都改了头换了面。你们的祖天子泥腿匪贼,连端庄的名、字都没有,斗大的字不识得一筐,为几斗米领着几上匪盗投在反王军中做了伙贼兵,因着残暴冒死得了反王的青睐,一起从百长到校尉再到亲信大将,匪便为匪,哪知知遇之恩,也是反王咎由自取,提了一个狼子在身侧,又嫁女为妻,成果反王这个泰山岳丈不但丢了兵权,连小命都断送其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