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第一百三十五章[第2页/共3页]

沈拓因季蔚明身份贵重，执刀而立，与几个暗桩对了下眼色，不敢有涓滴的粗心，又让部下的几个差役守了踏板两侧。

季蔚琇见他面有讶异，笑道：“总不好一身寒酸却见家兄。”

季蔚琇轻叹，神采忧?：“阿兄聪敏非常，我不过白装相一回，自欺欺人。”

季蔚明看他：“咦，你怎得又返来了？”

何栖轻抚着他的脸颊，浅笑：“好好的，为着没影的事，说些不吉的话，我还盼着百年呢。”

.

季蔚琇难捺心中冲动，一揖深礼，哽咽道：“雏鸣见过阿兄。”

沈拓道：“就这几日的船，不知究竟何时才到。”

季蔚琇这几日蚀不知味，听闻船至，皱眉道：“怎这日出行，寒雨连江，桃溪不比禹京，阴寒潮冷，也不知阿兄可还风俗。”

沈拓吃了一惊，季蔚琇一方知县，在季蔚明面前竟然这般小儿神态，想必兄弟二人交谊深厚。

季蔚明的贴身长随嗑头请罪，又道：“二郎君，世子说一不二，小的们不敢违背。”

季蔚明点头：“好好好，都依你。”

到了江边，江水烟漓，两岸老树新柳，枝伸丫叉，酒坊酒旗垂坠，几个脚力倚着扁担闲话，一个妇人让一个垂髫小童张着伞，自已拎了一篮芋子在水岸边洗泥污。

何栖抿了抿嘴唇, 轻抬了双眸，睐了他一眼道：“大郎又不是不晓得我的技术, 本日复明日, 明日成蹉跎，更不知哪日才气绣成。”

季蔚明倚在车上笑出声来，道：“车道泥泞，快了哪有不颠簸的，你阿兄莫非是纸糊的？颠一颠便散了架？”

季蔚琇见雨丝渐粗，焦急起来，道：“阿兄，雨转大，先回转吃盏温汤驱寒，你有体贴的，让沈都头一同回县衙细问。”

季蔚明微摆手：“都头先家去陪你家娘子。”

季蔚明拢了拢裘衣，道：“都头行事谨慎，四周明暗保护，故意了。”素赤手指拈着一枚油润的小玉牛，道，“听闻都头娘子有了身孕，这小玩意送与你家未出世的小郎君。”

季蔚明摆摆手，背动手在船埠转了一圈，毫不在乎华贵的裘衣下摆感染了污泥，轻笑道：“倒有些模样，算不上千里通波，此地舟行绿丝间，倒是功绩一件，二郎这两年也不算韶华虚度，也得寸功。”

联袂与君既定百年，哪堪寄人间白雪满头，任君何如桥上只影期约？

季蔚琇见了，面露笑意，心道：来此任官，也不算一事无成，兄长考校，也有个交代。

沈拓拱手道：“明府是可贵的好官，自明府来后，桃溪气象一新，街头乞儿贼偷都少了半数，豪吏大族也不似先前仗势欺人，明府又开河通舟，与民便当。桩桩件件，不负父母官之名。”

沈拓笑道：“禹京千里以外，纵有风波，也掀不到田间水沟里。”顿了顿又道，斩钉截铁道，“真如有事，我沈拓堂堂男儿，断骨舍肉也定要保得你们全面。”

季蔚琇点头，道：“出门在外，也只能让阿兄姑息了。”

季蔚明吃惊：“我觉得你会与我邀功，未曾想倒自谦起来。”

沈拓探头看了看道：“那里不适宜？又都雅，又是吉意。”将纸笔收到一边，道, “夏季手僵，阿圆先不动针线, 春暖再绣。”

季蔚明低笑：“二郎还是儿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