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第一百二十八章[第1页/共3页]
方娘子道:“非是我看轻他们,他们既然落草做了无本的买卖,便是一伙暴徒,与他们说仁义倒是豪赌。我们不做小人,也要防他们生变。”
阿娣将一挂咸鱼挂在廊下,引得野猫成日在屋顶打转,何栖见了笑道:“卢大倒是实在,怎送一挂的咸鱼给你?”
沈拓不再多问,道:“承你们哥哥的情,来日必还。”
沈拓道:“徐家哥哥遴选了可靠的船手在船埠埋下,防着异动。好便好,了便了,少不得有场恶斗。船上的货不敢有丧失,一把火烧个精光,主家失了财,即便是他自家结的仇,我们也赔了名誉,讨不得半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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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船收支频繁, 不知惹来多少的眼红,一些刁钻的暗里道:“他家买得船, 我们便买不得?他家载货运人, 我们便运不得?好肉莫非只烂在他家的锅里,我们连口汤到沾不得唇?”
沈拓与他两个铜板,乞儿掂了掂,仍追在前面笑道:“都头再恩赐几个钱,家中老娘几日未曾有饭食到肚。”
陈据揣着的手斜着眼:“他们道我们好欺,行这等毒事,背里的毒蛇怎好让它藏着?莫非还是日日防它蹿出来咬它一口?”他看向沈拓,道,“哥哥,不如揪了出来,让它吃足了苦头,再也不敢生出歪念来。”
方八道:“娘子说得极是,半点不错。”
劝的人笑起来:“你是直木的脑筋不成,只想得一层,不知变通?”
劝的人毫不客气接盏,道:“不过‘卖好’二字,你也行商之人,怎得不通?”
断人财帛无异杀人父母,现在有人肇事要断他们的财路,他们怎肯干休?
沈拓笑看她:“阿圆说得风趣。”
乞儿拄着竹棍,道:“都头现在发了财,更加吝啬了。”
眼红的叹道:“话虽如此,分点残羹也好,他家好大的肚皮,桃溪的水运,只一口吞下?”
沈拓与他们定了计,与曹英、陈据、徐安等人见面,道:“有伙贼接了红封要劫烧我们的船,公开与我同了火,定计炸个空响。”
沈拓心中暗惊,拱手问道:“不知是哪条道上的豪杰,又是哪家要与我难堪?”
眼红的怏怏不乐,到底歇了动机。
何栖夸道:“虽是方外清净,也是运营有道,才镀佛祖金身。”
沈拓又道:“也是我们一时粗心浮滑,未曾防着小人肇事,他日寻几只恶狗养在船埠,也添些警戒。”
陈据道:“同业如仇,做买卖明面你好我好,暗里只盼对方得志。”
天已转凉,何栖与阿娣收了草席夏被,新缝了被褥,软榻铺了茵褥,放了隐囊。
徐安道:“既然他们见机暗里与我们通风,自是不筹算与我们为敌,都头又与他们议定,此次不消报官,留得一线情面,多条门路。”
乞儿道:“与都头打过交道的,不知凡几,都头自家也记不得内心,是谁也不必问得细心。”他嘿嘿一笑,“再者,都是官兵,我们倒是贼匪,并不作一家,哪敢跟都头露了陈迹。至于下黑的手,倒是我们的主顾,拿人财帛本要与人消灾,因都头的名声脸面,我们已失期在先,再卖了他的名姓,未免不义,请恕不好奉告都头。”
乞儿喊冤道:“都头曲解了,我们虽有罪过,何曾打家劫舍,端的劫了财,怕是要被都头擒入牢中,吃杖刑放逐。”见沈拓似要发怒,退了几步,道,“都头莫要起火,我家哥哥叫我送信与哥哥,有人要劫烧你家的船,我们不敢获咎都头,不如来个里应外合。我们赚些破钞,都头也保个安然,如何?”